林睿却还不死心,硬是要拉着我想象,“那假若不是姑娘,而是两排和阿江一样俊俏的小伙子呢“
我思考了一下,嘿嘿笑了。
我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
林睿被我一敷衍,心满意足,终于肯乖乖地开会。我们召集了两个寨子里的好手,重新安排了清水寨的布防,又留了新的巫祝下来,补上阿青的空缺。
总有人传言我和林睿是要一统南黎,想和中原抗衡。其实根本子虚乌有。我们想做的,无非是让南黎的各个寨子更加紧密地团结起来,不至于每每被北面的中原人肆意劫掠,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
说到底当初我和阿江所在的寨子之所以被攻打,也是中原人先挑了北边的几个大寨。那些寨子里的人无家可归,才不得不南迁,一路掀起不知多少腥风血雨。
“那么,便先这样布置下去吧。”会议结束,林睿最后总结,“高个阿锦带一支队伍留下来,清水寨里头,若是有愿意随去我们神女峰大寨的,过两日也可以同我们一道启程。”
大家纷纷答应了,就此准备散会。人还没来得及走,忽然有清水寨来的青年大喊了一声“等一下”。他好像反射弧特别的长,这个时候才终于跳出来反对,“睿睿,你一个中原人,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这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同样的问题林睿也回答了八百遍。我还记得头一遭的时候,林睿那激愤不已满含热泪的样子。如今他只是二话不说,轻车熟路地脱了上衣,像是走面试里一个必要的流程。
林睿道“瞧见我身上的刺青了吗”
那个青年有点懵,不明白林睿为什么忽然脱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看见了。”
林睿又道“你知道这刺青是什么涵义么”
青年淳朴地摇头,“我不认识汉字啊”
林睿深沉道“此乃流刑三千里,终身不得返还。我的仇家在中原,我与他们不共戴天。我既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所以你们大可放心,这里最不希望各家寨子受到中原人侵扰的,恐怕就是我了。”
青年不说话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黎人一贯单纯,很容易地就被说服了。
会议就此圆满结束。从议事的地方出来,我对林睿正色道“林睿,不然你就赶紧娶个我们族里的姑娘,或者是小伙子也成。总之和我们族人组成了家庭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拿你的出身废话了。”
“我都习惯了。”林睿摇了摇头,“还是不要祸害人家姑娘了。”
我想婚姻的事情,终究需要林睿自己把握,便没再多说。与林睿分别后,我朝着自己的帐篷走过去。中间路过牛棚,便瞧见阿江已经将满满牵了回来。两头大青牛正并排卧着吃草,那画面格外温馨。
我走过去摸了摸当当,又摸了摸满满。
“好久不见了。”我对满满说。
满满歪过头,注视了我一会儿,忽而发出哞哞的叫声,眼睛里也流下泪水。
我知道,他这是把我认出来了。
我说“满满,难为你还记得我。”
满满将脸埋在我的肩膀上,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裳。
我摸着它因为苍老而斑驳的皮毛,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难受。明明分别的时候,满满还是一头皮毛水亮,年轻力壮的大青牛,就像现在的当当一样,一口气能跃上十层岩石。
“满满,这些年你辛苦了。清水寨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