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桀抬起简守的肩膀,挑开撕碎的衣服仔细看了看。
那些爪印不至于割得太深,可也一直止不住血。
“带了止血散吗”
简守嗯了一声“在背篓里。”
赫连桀牵着他跨过满地的狼堆,从背篓里翻出了一个小药瓶“是这个”
简守摇摇头“蓝色瓷瓶里的才是。”
赫连桀再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瓶子,又放了回去。
他站起来将瓶子里的药粉抖在了简守的肩膀上。
然后咬住袖口,撕下一块布条,一圈一圈小心翼翼地缠绕着简守的肩膀。
简守的目光再次变得复杂起来,好似回到了牢房的时候,忘忧也是这样替他包裹受伤的手。
“你真的是中原人”
赫连桀没抬眼“怎么了,长得不像吗”
简守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太息了一声,只是表情不再怅惘。
语气也冷淡了下来“你一直看着我把前面两匹狼杀死”
赫连桀干咳了两声“事实证明,你不是不行。”
简守抿起嘴角却不似在笑“正好,我救你一次,你救我一次,两清了。”
两清了赫连桀眼里光这才灰暗下来“你就是这样算的”
简守不懂他还要什么“不然呢”
赫连桀牵起他的手腕“我先送你回去再说。”
雨已经没有再下,简守挣开了他的手“不需要,你走吧。”
赫连桀看着他毫无感情的双眼,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那些找不到缘由的怒火,是由委屈和难过构成的。
简守没有再看他,自己捡起背篓和铁锹,继续往前走。
赫连桀盯着他淋湿的背影,最后拂过衣袖转身离开。
他以为自己并不是非他不可。
椴木赤芝大多长在阳光充足的悬崖峭壁上,简守往上攀爬的时候,一边用着五指一边用着铁锹。
虎口上的伤口毫不意外地再次裂开,成股的血液顺着小臂一直往下流。
简守停在石壁上喘气,烈阳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忽而觉得不值得,为了救采药救自己的命,说不定现在就会死在这里,那还不如晚些再死
简守觉得自己先前有些钻牛角尖,他回望了一下身后的路,想要原路返回。
就在这时,头顶却忽然想起剧烈地轰鸣声,泥土滚着石头迅速地往下坠落
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简守来不及感叹自己的乌鸦嘴。
他只来得及松开了双手,任凭自己的身体向下落去。
风声在耳旁呼啸,衣角猎猎作响,简守根本睁不开眼睛,所有的感官都在此时鲜明了起来。
有细碎的石子划过脸颊,还有更大更重的石头离他越来越近。
他的腰忽而被一股力量收紧,男人的气息靠了上来,然后裹至全身。
简守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好似听到他在耳边的低语。
“这下,可算不清了吧。”
淅淅沥沥的水流声淌过地上凹凸不平的泥地。
青草的气息在雨后阳光的蒸发中显得尤为的清新。
重新睁开眼睛竟也一项体力活,简守差点就以为自己死了。
醒来后,身体上所有酸疼都尽数涌了过来,好似四分五裂后又重新组装了一番,他忍耐不住地闷哼了一声。
生着火的赫连桀转过头来“你醒了”
简守暂时还没有力气回应他,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眼睛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