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渐渐向下,眼中酸涩起来。
一定是很喜欢一个人,才会因为他的难过而更加难过。
简守知道自己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逐渐暗下来,明月当空。
当简守踏入院子,看着药童们惊呼着跑过来,终于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留下一群惊慌失措的药童,手忙脚乱地将他们往里面抬。
简守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其实再睁眼时天都还没亮。
身上已经换了一套干干净净的衣服,只是浑身剧烈的酸痛提醒着他,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些什么。
守在床旁的小童看他醒了,惊喜得泪光闪烁。
五官生动地抽出着“谷谷谷谷谷”
简守“咕叽”
药童的脸一下子就臊红了,谷主说什么呢人家又不是鸡
小结巴颇为努力地深吸一口气“谷、谷主您醒啦” 他将手中的药递过来,“谷主,喝药”
简守也不再逗他了,从他手里接过药,虚着眼睛一饮而尽。
咂了咂苦涩难耐的嘴,简守抬起自己的手腕,发现了细小的针眼。
“是谁施的针”
“是是是,花伯”
“那他现在人呢”
“花、花伯将忘忧哥哥带回了花坞,忘忧哥哥伤伤得很重”
简守低头“唔”了一声,面上似乎并无担忧之情。
却动作利落地放下药碗,抬脚就往外走去。
小结巴担心他的身体,想将他拦下来,可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不敢肆意动作。
最后只得一路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一盏烛灯。
夏末及初秋,还有虫子繁复的嘤鸣声。
花伯的花坞在偏西的地方,小路一直蜿蜒,未靠近就闻到或浓烈或淡雅的花香。
踏过竹廊小桥,阁楼里的烛光就隐隐绰绰地现了出来。
一位身披麻衣的老者跨坐在门外的石凳上,嗬嗬地磨着药粉。
简守走上前去“花伯。”
花伯一会儿高兴得咧嘴一会儿因担忧而皱眉。
围着简守转了两圈“团团,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看着看着着就有些气恼,“出去不过月余,这就瘦了一大圈,昆布他们是怎么照顾你的”
简守沉吟了一瞬“出了一些事情,昆布他们要晚些回来。”
当初作为交换的条件,凤靡答应简守会将昆布、石斛和蝉衣都救出来。
虽然觉得此人诡谲不可信,可简守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他看着驼背的花伯,心中涌出愧疚和委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