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麻利地上好药,再用白色布条包裹好。
简守低着头念叨:“我知道你很厉害了,但是”
再抬头与之对视:“这谷里的所有人,你都不可以欺负。”
分明是那个人先动手为什么你要偏袒他
就算赫连桀没有说出来,简守也看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眼里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冷:“要是没有他们,你早就死了。”
“人不可以,恩将仇报。”
他说得很重了,赫连桀的嘴角垂下来,没有生气,只是感到难过。
简守转身就走,像要将他丢在这里,不再理他。
赫连桀惶然地追上去,去抓他身侧的手。
简守看着他这副委屈又焦虑表情,有些好笑。
“干嘛”
“洗头”
哦差点忘了。
赫连桀的身上不能沾水,简守要他蹲下来,手把手地给他洗头。
皂角的香味,细碎的阳光,还有轻软的触碰,让赫连桀有些昏昏欲睡。
简守看他快把头栽进木盆里,眼疾手快地捧起了他的脑袋。
好不无奈“洗完头再回去睡。”
其实在被捧起脸的瞬间,赫连桀就回过神了。
那张近在咫尺脸,跟山巅的雪莲一样莹白剔透。
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但赫连桀不识得。
他只眨了眨眼睛,没敢动弹。
简守看他发呆,拍了拍他的脸“头疼么”
不应该啊,每种药的剂量他都写得清清楚楚。
除却失去记忆后反应会慢点,应该不会有其他后遗症才对。
赫连桀摇头,他当然没觉得头疼。
他这么快就给出回应,简守也终于反应过来“所以,其实你听得懂,但是不会说对么”
赫连桀便又老实地点了点头。
简守沉吟片刻,朝赫连桀眨了下眼睛,亮晶晶的“成吧,以后我教你中原话好不好啊”
微扬的唇角,红润的嘴唇,说出那些赫连桀爱听的话来。
他诱惑人的时候就像个坏蛋,偏偏本人又丝毫没有自觉。
赫连桀屏住呼吸,灰绿色的瞳仁里浸出了一汪潋滟的水。
简守就再一次地感叹,好漂亮的眼睛
两盆污水过后,赫连桀的发色就完全显露了出来,是带卷的棕发。
一张脸也被简守给洗得干干净净,但皮肤还是又糙又黑。
简守站起来去拿帕子,他就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简守给他擦头发,他就眯起眼睛一脸的享受,仿佛只要跟简守待在一起,之前的惶然就消失不见了。
这人对自己如此的没有戒心,反而让简守有些不适应。
天晓得,他只是一时觉得有趣而已,或许很快就会厌倦。
他自以为熟知自己的秉性。
不过在还没有厌倦之前,他不介意对这人好一些。
带孩子什么的,他最擅长了,毕竟谷里有那么多小孩儿。
那个时候的简守,还不知道在漫长的岁月里,总有些例外的事和例外的人。
曾以为三天就会消失的热度,却可以维持一年、两年、三年,甚至一生。
他也不曾晓得,擅自剥夺别人的记忆,终究是会遭报应的。
蝉衣送来早饭时,因为屋子里多出来的一个人给吓一跳。
他又忍不住去看,听石斛说,他们拖回来的人竟是个北戎人。
深棕的卷发,更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