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剑刃入体,虞蒸蒸下意识的抬手挡在眼前,掌心中隐隐泛起微弱的绿芒。
屋外竹林蓦地发出扭曲的嘶鸣声,葱葱绿树用力摇摆身躯,那粗壮的枝干悄然无息的伸长,树根从土地中朝着竹屋迅速延伸,这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
一道泛着凛凛寒气的冰川穿透地面,那冰川通体透彻水蓝,表层覆着一层薄薄的寒霜,赤霄剑被冰霜凝结住剑体,赤红色光芒随之消亡。
没有人注意,与那道冰川一同突破土地的,还有一根浅褐色的树根,那树根的触手死死缠绕在赤霄剑刃上,与赤霄剑一起被冻结在那冰川之内。
向逢怔怔的望着那冰川,僵硬着身子“王上”
容上将指腹中的冰霜捻碎,不疾不徐的眯起长眸“你的私事自己处理好,若是不能处理,孤不介意帮你。”
向逢试图挣扎“可她”
容上打断他“不准动她。”
他的嗓音听起来从容镇定,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在赤霄剑刺向虞蒸蒸心脏的一瞬间,他的心跳蓦地停了一拍。
他自诩无情冷血,平日里从未有过什么多余的情绪,即便是屠杀东皇龙族的那个雨夜,他的内心也依旧一片云淡风轻。
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也没有怅然若失的迷惘,仿佛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影响到他的情绪。
可就在刚刚,他犹如一潭死水般的内心,被一颗小石子掷入,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她死了,在幻境中就没有人能给他涂药了
还是因为他昨日刚用一颗重明鸟蛋给她解毒,又浪费自己的血液涂在她的灵草上,若她就这样死了,他觉得心有不甘
容上想不清楚,他觉得有些烦躁。
他越看那赤霄剑便越觉得烦,他骨骼分明的掌心微微收拢,那被冰霜凝住的赤霄剑,瞬时间炸成了齑粉,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
容上眯起长眸,轻启薄唇“你要记住,孤赐给你的一切,都可以随时收回。”
不论是赤霄剑,亦或是山水。
他说的是一语双关,向逢却误以为他指的是自己的性命。
向逢的赤霄剑是容上赐的,向逢被修仙界各大门派追杀时,他这条贱命也是容上救的。
可对向逢来说,这赤霄剑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他虽拜师于医修大门,却对着医术不怎么感兴趣,他真正喜欢的是剑术,曾经还梦想成为六界第一剑修。
容上救了他,无意间又看到他用一根树枝比划剑术,便将上古神器赤霄剑随手赐给了他。
这赤霄剑可以说是所有剑修都梦寐以求的灵剑,他对容上感激涕零,赤霄剑也被他当做珍宝一般仔细对待。
他早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这赤霄剑就犹如他的妻儿血亲,如今却被容上轻而易举的斩成齑粉。
他垂在身侧的手臂攥紧,眸底闪过一丝隐忍,却没有再出口反驳什么。
容上瞥了虞蒸蒸一眼,嗓音微凉“还不赶紧走”
虞蒸蒸望着脚下满地的冰渣子,怔怔的抬起头,她的眼圈红通通的,眸底似乎还隐隐闪烁着一点泪光。
鬼王又救了她一次
众人眼中的鬼王嗜血阴鸷,在他眼中人命如草芥,想杀掉谁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但救人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她和他相处的时候,他大多是冷冰冰的,那张脸本就平凡无奇,又总是阴晴不定,令她不自觉的生出一丝疏离感。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