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蒸蒸眼圈泛红,她两辈子加一起单身了快四十年了,好不容易逮到个优质美男可以发展,说不准还能趁着夜景亲个嘴,最后都被鬼王这个混蛋搞砸了。
月光透过乌云洒向大地,细雨轻轻拂过树叶,窗外沙沙作响,却也遮不住她喉间哽咽的声音。
容上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喃喃道“哭什么”
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努力压抑住泪意“我没哭。”
容上“你哭了。”
虞蒸蒸“我没哭。”
容上“说谎的人要被割舌头。”
虞蒸蒸“好吧,我哭了。”
容上“不许哭。”
虞蒸蒸“”
他的呼吸炙热,声线有些低哑。
犹如低声自喃,带着几分执拗,又将那话重复了一遍“不许哭”
空气重回寂静,她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在黑暗中隐隐看到了他苍白虚弱的面庞。
朦胧的月光笼罩在他的头顶,映的三千青丝宛如丝绸般柔顺,他双眸紧闭着,眉头微微蹙起,脸颊两侧浮起不易察觉的红晕,看起来神色十分痛苦的模样。
屋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她屏住呼吸,伸出的手指轻颤两下,朝着他的眉心缓缓移去。
她猜,他又做噩梦了。
在她指尖轻触到他眉心的刹那,他蓦地睁开双眸,眸底带着一丝狠戾“孤杀她的那一夜,东海也下着雨。”
虞蒸蒸的手指僵在他的额间,指腹下传来滚烫的热意。
他发烧了,好像还开始说胡话了。
他黑漆漆的眸中,满是嘲讽“她跪在地上像是奴隶,哭着求孤不要杀了她的丈夫。”
她不知道他此刻是否清醒,只好敷衍的应声“都过去了。”
他嘴角在笑,月光始终照不到他的面容“没有过去。”
“你想杀了孤吗”他低喃道。
虞蒸蒸违心道“不想。”
她当然想,她恨不得一斧头劈开他的脑仁,看看他的脑袋瓜里装的是不是化肥。
他害得她不能修炼,害得她在蓬莱山被孤立十几年,害得她失去了至亲骨血的娘亲。
虽说杀妻证道的人渣是她爹,可她娘是木灵根的大乘期修士,只差一步就可以飞升成仙。
若非他屠龙害得修仙界寸草不生,她娘也不会虚弱到被一个元婴期的渣渣杀掉。
她是胎穿,原主受过的委屈,她一样不落的都承受过,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度过那噩梦般的童年。
没有娘亲在身边,不知有多少次,她都差点死在卢夫人的手里。
他果然是烧傻了,竟然会问她这种愚不可及的蠢问题。
试问这六界,有几人不想将他挫骨扬灰
显然他也不相信她的话。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扔在了她的枕头边“雷雨天,孤没有神力。”
“孤以神之名起誓,所言并无虚假。”
虞蒸蒸愣住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栾殿中,他倒在地上险些冻成冰雕的一幕。
神之名乃神族最毒的起誓,即便是堕了神格的神,也受神名约束。
他敢以神名起誓,便证明他没有说谎。
月光打在刀刃上,折射出凛凛寒光,她侧过头怔怔的望着那把匕首,往日承受过的痛苦一一从眼前划过。
他低声的哄诱道“拿起它,你就可以杀了孤。”
恶魔在耳边低语,犹如淬了毒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