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咬牙,“你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折”
“不信。”他笑的得意,“你才不舍得。”
抿了抿唇,姜亦眠不再说话。
封北霆以为她要睡了,就也跟着闭了嘴,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亦眠感觉自己肩窝一沉,有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锁骨,暖暖的,还有点痒。
“噼噼”
“略略略”
试探了几声封北霆都没有反应,姜亦眠小心翼翼的把手抽出来,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她没走,而是悄悄打开了壁灯。
借着昏黄微弱的灯光,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一边小心翼翼的瞄着封北霆,一边撩开了他身上的睡衣。
瞬间
本就刻意放轻的呼吸顿时屏住,连同呼吸一起凝固的,还有她的目光。
入目,是封北霆伤痕交错的背部。
和她之前推测的一样,是鞭伤。
细密的鞭痕,她几乎无法在他背上找到一块超过巴掌大的完整的皮肤。
那些伤有一些已经开始结痂,还有一些颜色还很鲜艳,严重的地方贴了纱布。
这个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姜亦眠猜这纱布是封北霆自己弄的,包扎的并不平整,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和之前在电梯里一样,他不想她知道他身上的伤。
其实之前姜亦眠有怀疑过这是不是封北霆故意为之,但自从刚刚她问他他们三年前是不是就见过,他说记不清了之后,她就不那么想了。
如果他真的想用这种方法让她动恻隐之心,那就该顺着“三年前”的话题编一个感人的故事出来,她相信他是有那个能力的。
但他没有。
所以
她才无法对这样的封北霆无动于衷。
他对她的感情,不是那些千篇一律的占有,而是从带血的伤口或微笑的唇间涌出的一首歌,支撑起独一且多难的温柔。
“眠眠,别看了。”封北霆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了,反手拉下被她撩起的衣服,顺势握住她的手从床上坐起。
他垂着头,没有看她。
怕在她眼中看到某种情绪,更怕在她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绪。
挣开他的手,姜亦眠转身走出了卧室。
出了门,封北霆听到走廊里传来“哒哒哒”地脚步声,在夜里尤为清晰。
他听到她跑下楼去了。
其实刚刚她一动他就醒了,只是他还以为她是要趁他睡着溜到别的房间去睡,没想到她是要偷看他身上的伤。
“衣服脱了。”姜亦眠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伴随着稍显急促的喘息。
封北霆想,应该是她刚刚跑的有点急。
“眠眠”
“脱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双杏眼在灯光下显得黑洞洞的,看得他莫名心虚。
他乖乖脱下衣服。
“转过去。”
听话的转过身去。
姜亦眠去洗了手,回来又用酒精消了毒,然后才拆了封北霆身上贴的歪歪扭扭的纱布,帮他消毒后重新上了药,用纱布仔细包好。
今天下午她脚受伤的时候她就在奇怪,他的药箱里怎么备了这么多纱布和治疗外伤的药,原来不是有备无患,而是他正当用时。
整个包扎过程都寂静无声,静的封北霆心里都没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