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芬再次瞪圆了双眼,活见鬼似的看着邵麟。
“根据你与微商洛老师的交易记录,从去年九月起,你总共买了两瓶戒烟软糖。陈武说,你每天都会允许罗伟吃一颗,且罗伟吃了小半年左右。可那天上访,你给我看了包装,这软糖一盒只有90粒,当时那盒还剩下三分之二也就是说,总共消耗了120粒左右,仅仅是三四个月的用量。罗伟身边上上下下都没有搜出含有氟西汀的食物,纤s减肥药也不像胶囊粉末那样能轻易融入饮食之中。除了你掉包了这个戒烟软糖,并声称换了个口味,我想不出其它的投毒渠道了。”
王秀芬哑口无言。
“当年纤s减肥药爆雷,你肯定是好好做了氟西汀的功课。所以,你刻意向警方隐瞒了罗伟的荨麻疹史,在我们上访那日,藏好了家中常备的抗敏药这代表你清楚地明白氟西汀与特非那定不能组合服用。虽然从法医学剂量来看,这起事故很容易被判成一场药物组合致死的意外,但你有杀人的目的,人确实因为你的行为死了,所以,别找借口了,这就是一场谋杀。”
邵麟一口气说完,心头顿觉畅快淋漓。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长久以来,他深陷于对自己无能的反复自责,就像一个在黑夜中迷路的人。终于,他再次找到了往日的一座里程碑。
很快,警方的人接手现场,把王秀芬带去做笔录了。
邵麟刚出门,就被夏熠喊住。
“邵老师”
“你、你”夏熠抓抓脑袋,奈何词汇量有限,一时半会儿找不准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只能憨憨地憋出一句,“你好厉害啊”
他就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邵麟,目光清澈,带着期待,又饱含真诚。
邵麟这辈子见过太多人太多的眼神哪怕面对穷凶恶极的亡命之徒,他也能刀枪不入,应对自如,却唯独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
那目光似野火,恣意又热情。
邵麟有点不好意思地别开头,但眼角下意识地弯了起来,露出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我觉得你吧,”夏熠摸摸下巴,眼神精亮,“坐办公室里监督人填表实在是有点屈才了”
邵麟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是吗”正常人填表也不需要监督吧
夏熠趁热打铁,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低声八卦“我真觉得邵老师真不是一般人啊。和我说说呗,在欧洲那几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之前找人查了邵麟的档案,但对方反馈一切都没有问题。正如他从邵麟单位调档查到的一样邵麟跳级生,16岁上的大学,本科念了一个国内外2 2项目,大三去了s国,毕业后又赴欧洲读了心理学博士,野鸡大学,他听都没听说过的那种,随后做了两年科研,就回国当教研了。
这份简历非常普通,放在学术圈里都称不上优秀,但夏熠就是有着一种毫无由来的直觉他不信。
邵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真想知道”
夏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邵麟勾了勾手指,对方连忙凑了上来。
于是,他在人耳畔吹了口气“卖芝士烤红薯。”
夏熠“”
那天晚上,邵麟一个人坐在床边。
他眼看着助眠香烧得只剩半根小拇指,终于拉开床头第一层抽屉,拿出两盒从未被拆封过的盐酸氟西汀。思忖半晌,他将胶囊一颗一颗从锡箔板里扣了出来。包装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