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玩的青年男女颜色媚好,相携同游, 还有不少从宝马香车中下来的公子仕女,看样子是专程来瓦舍玩的。
薛恪领着苏蘅走的路比来时更加热闹些, 各处勾栏、乐棚内歌舞百戏, 甚至还有摆摊算卦的、卖旧衣古着的、现场剃头的、卖药的,各种声音粼粼相切,舞乐之声嘈杂数里。
各台子上表演繁多,杂剧,吹弹、舞拍、杂剧、胜花、影戏、傀儡戏等节目竞相上演,目不暇接;而台下则聚集了许多观众,不时爆发出阵阵高叫喝彩,煞是热闹, 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苏蘅上辈子是个电影迷,电视看得也不少,舞台剧音乐剧也看过几次,本以为瓦舍中这些原始朴素的表演形式不可能会有太多花样。
但是, 苏蘅笑着想起前世自己在网上吐槽的长辈八字箴言,“大过节的,来都来了”,此刻催场小童将手中的招子塞到她手中, 她的第一反应也是“来都来了”,那不如就抱着领略风俗的心情去看看。
薛恪便只能由着她。
见苏蘅凑进热闹人群,浑似像只快活的小鹌鹑, 薛恪也不由含了淡淡笑意。
人群拥挤,他站在苏蘅身后半步,默然伸手,隔出一小片空当,为她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冲撞。
此处表演的是绳技。
只见那绳技人抛索向空,几股绳索瞬间如塔般斜斜直立。那艺人话不多说,卷起衣袖,攀援向上,动作又快又稳,如猴一般,瞬间腾空而去,不知所在。
围观的人群纷纷随着绳技人的动作仰头往天上看,嘴巴张得老大。
直到那几根粗绳子呼啦啦如游龙般从天上掉下来,观众这才反应过来,表演已经结束,人群不由爆发出一阵高声的喝彩鼓掌。
好嘛,近景魔术加杂技。
苏蘅站得近,却也没看出破绽,一场结束,也不由心服口服,跟着卖力鼓掌。
催场老者这时候便拿着一个小锣钵前来讨赏钱,观众纷纷为这精彩的表演解囊。
苏蘅手笔大,在荷包里摸了摸,直接往锣钵扔了一小块碎银子。
带银子出门的不多,以银子打赏的人更少。老者目测这块碎银子的价值比锣钵里所有的铜钱之数加起来还要多,心知遇见贵人了,连忙叫出同班子表演艺人,躬身道谢。
意犹未尽,意犹未尽啊。苏蘅像所有真香了以后的人一样,一壁在心里吐槽自己对于民间艺术的感染力一无所知,一壁又拉着薛恪的手在瓦舍各处的台前流连。
小时候,苏蘅看的水浒传,李逵听的勾栏内锣响,非要进去看看,燕青没办法,只得和他挨在人丛里听评话。
未曾想苏蘅自己现在倒成了李逵,薛恪便是那无奈却一路相陪的燕青。
哪处粉头唱得最好,哪处评话赚得喝彩不绝,便就有苏蘅现场氪金打赏的身影。
一晚上下来闹穰穰,小半个瓦子的演艺人都听说今晚来了个出手极为阔绰的小娘子。
“真的没有了吗”苏蘅伸伸手。
薛恪微笑着轻声回她,摇头,“真的没有了。”
“一点也没有啦”
“一点也没有了。”
两人今晚出来原是为了看病,并没有随身带多少银钱。
按照苏蘅打赏的手笔,自己带的钱自然早就花光了,于是她便大眼睛眨一眨,缓缓朝薛恪伸出了求场外援助之手。
直到把薛恪所带的银钱也花完了,两人,准确地说,苏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慢慢走出了瓦舍,苏蘅的兴奋劲儿才渐渐退下去。
许是方才鼓掌叫好的劲儿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