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给她面子。
其实对于饮食,薛恪素日不挑拣,一向是有什么吃什么,也无最爱一说。只是对于这炒佛手芥,却有别样情愫。
阿娘怀着他逃来南方,盘缠本就不多,他生下来后家中益增,便愈加贫寒。阿娘平日以针线刺绣的活计赚钱供养他读书,除了从前的家将秦叔叔时常送来的一些山珍打打牙祭,薛家母子在吃食上一向俭省随意。
唯一有印象的是,少年时启程去白鹤洞书院求学前,阿娘从檐廊上摘下素日不舍得吃的一点风肉,切做薄片与佛手芥同炒,调味简单,却是少年时为数不多的美味回忆。
阿娘当时并不动筷子,只坐着看着他吃完。她的目光沉重,极不舍,却又带着殷切期盼和愤恨,哽咽道“恪儿此番去了,定要高中,出人头地,洗刷薛家屈辱”,话没说完,眼泪便冲出眼眶,再说不下去。
如今距离阿娘病故也已五年,薛恪本以为,他再也吃不到那样的味道。
可苏蘅做的味道,鲜辣适口,竟和记忆中阿娘的那道风肉炒佛手芥味道殊似。
他知道她喜欢鼓捣些吃食,却没想到手艺这样好。
苏蘅不知道薛恪内心的所想,只见自己的菜这么受欢迎,松了一口气,内心满是对自己手艺的骄傲与自豪。
赵若拙是个实心眼的人,吃得上头了,也顾不上吃相,一个人陶醉,不亦乐乎。他不愧是能屈能伸的男子汉大丈夫伸一时而常常屈的那种。
一顿饭吃下来,赵若拙对苏蘅的称呼已经从来前无比疏远客气的“郡君”变成了走时亲切友好的“弟妹”了。
这一声,赵苏两人便心照不宣将原先的事翻了页。
和赵若拙这样直肠子的人来往也好,开口见喉咙,至少不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