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除夕夜吃馎饦的风俗大抵就像现代北方人过年包饺子一样,充作主食。
主食可以不吃,但是不可以没有。
张氏闻言,动作有一瞬的凝滞。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和周围其他人一样听到苏蘅清晰而自然地称她为“您”,时人从来将近庖厨者视作下等人,何曾有人这样对他们说话的。
若这样是苏葵说的“摔傻了”,这样的傻子难道不比袁氏那样精明共于算计的人要好得多么。
张氏但见苏蘅将八宝圆子蒸出来的汤倒回锅中,取一部分勾了个水晶薄芡浇在肉圆子上,剩下的一部分却加入高汤、青菜煮成羹,便知苏蘅的意思。
她也便利落取来面粉,活好面,搓成长条,掐成小段,按带花纹的竹板子上搓一下,便成了中间凹、两头翘的柳叶舟形状的馎饦,下入青菜羹的锅中煮熟。
一切安排妥当,小火煨着的红烧肉也炖得妥当了,专职摆盘的厨司便将肉盛进苏蘅预先挑选好的器皿中。
蘅娘子在腊月的最后一天亲自下厨为双亲做饭的消息少顷便传遍了长公主府。
因苏蘅回了怀璧园梳洗换衣才去赴家宴,到得有些迟,她到的时候长公主、苏璋、苏璞、苏葵已经分别落座了。
有雅致的丝竹管弦乐之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幽幽曼妙的背景音,是足以佐餐却不打扰味觉的恰到好处。
因是家宴,众人也不拘谨刻板地席地分桌而坐了,而是较为随意地围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