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二人之间距离太近了,她稍微往前去点,就能撞到赵熙行鼻尖,想往后退,赵熙行的手又横在那儿,直把她锁定在方寸空间里。
穿庭风,夜半凉,程英嘤却觉得空气温度蹭蹭上升,没一会儿,她的背心竟冒了一层热汗。
“殿殿下赵沉晏”于是,在赵熙行身子又往前凑了两寸时,程英嘤吓得立马低喝,“你你靠那么近作甚我脸上长痦子了不成”
赵熙行唇角一勾。
于是这样一个并不陌生的弧度,却在这样的月色下,这样只有两人的寂夜中,勾得程英嘤心尖一颤,晕乎乎的晃。
“赐婚的圣旨下来后,我好不容易得闲溜出来故仔细瞧瞧,你生气了没。”赵熙行低低笑,字眼咬得腻。
程英嘤背心的毛汗又一阵窜,又羞又气的喝“事后诸葛亮,只知耍滑头我说我生气,你又能作甚和圣人当庭叫板撕了圣旨,还是黄了你和侯府订了几年的约哪一桩你又能服了天下”
女子怨了一大堆,赵熙行却耳朵一尖,捡到某个关键字眼,笑意沉沉蔓开“你生气还是你吃醋”
“呸油嘴滑舌吃醋这个字眼儿,又是从哪儿学的”程英嘤慌忙呵斥,堵了他的嘴,生怕男子又说出什么大白话来。
那些直白又偏偏往心尖钻的话儿,听得她满脸从耳坠到脖子都红完了。
幸亏夜色如墨,赵熙行瞧不见,否则她得希望地上有条缝儿了。
“程英嘤,你骂我怨我我都认,但你若觉得我心意有变,我绝不认。”赵熙行郑重了颜色,语调有些沙哑,“我来就是来告诉你,你放心,和平昌侯府的婚约一事,我来安排,你尽管放心,不要怀疑什么,也不要拿自己身子撒气。”
这几句说得实在太过“刁钻”。
程英嘤前几天憋的屈咻一下就消了。
她又开始暗骂自己没有骨气,人家几句话就把她打发了,天下人却还在庆贺天家与侯府锦绣良缘。
于是她扭过头去,板了脸,竭力让自己语调听来唬人“有人嘴唇上下一搭,好听话就成篇的。您是东宫,有些事自己都还做不了主,又如何能让我信你,能让我放心”
赵熙行眸色一深,似乎早有准备,从怀里拿出个紫檀小盒,正色递给女子,后者一打开,有片刻的愣在原地。
鸾印。
皇太子妃的权印,东宫女主人的象征,见印如见人,官吏都得跪拜的一方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