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娘也正准备出去唤阿巍来压场子,悄悄凑近程英嘤“丫头你和三哥儿之间”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程英嘤也不打算隐瞒,面色复杂,“筎娘你记得这句话么,当年他每早请安都会对我说这句话我们都懂得太晚了。”
筎娘想起那个每天天不亮就赶来请安的少年,重复的那句话,恍然大悟。
“难道乱套了乱套了”筎娘掩不住的讶异,跺脚道,“完了完了,如今三个人的事儿就麻烦了”
“三个人”萧展一声冷笑,眸底没有一丝温度,“从来都只有我和小丫头两个人,哪里有位儿,给赵熙行这中途插进来的”
一字一句说的发狠,好似用了浑身的力气,连带着握剑的手都不住发抖。
剑鸣,寒砺,心悸。
程英嘤忌惮的低喝“萧展,放下剑一家人的,你今儿要大开杀戒不成”
萧展唇角抽了抽,砰一声收回剑,却也猛的推门而去,门砸得哐当响。
白衣背影融入夜色中,顷刻就被黑暗侵蚀了。
草庐内安静下来,却仍似有不散的剑意,打得烛光颤颤晃。
筎娘一声长叹,鬓角的白发呲溜滑了出来“皇后娘娘,您说您,逾君臣越母子,这种大逆的心思您当年怎么由殿下生了几百遍呢”
“十二三岁的我又怎么懂我还以为他笑我脸圆了,每次都得一阵打闹哩。”程英嘤委屈的瞪过去,“谁能想到他压了几年的心思,如今愈发魔怔了。”
筎娘骚了骚白发,摇头“难办了依殿下的性子,对方又是赵熙行怕要出事。”
程英嘤心底也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那怎么办”
“兵家有云兵贵神速。”
忽的,木门吱呀打开,一抹布衣身影负手踱了进来。
程英嘤一怔。旋即慌忙垂下眼睛去盯脚尖。
筎娘屈膝一拜“皇太子殿下。”
来者正是赵熙行,他朝筎娘虚手一扶,目光全粘在了程英嘤身上“本殿方才说的话,你听明没。”
程英嘤偷偷瞥了眼筎娘,故作镇定“哪哪句”
“兵贵神速,近水楼台,先把月亮捞了来。”赵熙行的笑有些贼。
程英嘤咬住下唇,红了脸,只管低头盯着脚尖绣的蝴蝶,左右成双。
她听明没
就算她听明了,也得说没有,省得某些人蹬鼻子上脸,脸皮厚了。
“殿下方才一直都在门外”筎娘目光在二人之间一转,忧色愈浓。
赵熙行清咳两声,摸了摸鼻子“本殿来体察民情。刚到不久,听到屋内似有争执,不便打扰,遂在门外静候了会儿”
“不就是偷听墙角么”筎娘兀地接了老底,斜着眼觑赵熙行。
于是后者正经的脸面就有些塌,竟憋不出话来反驳。
程英嘤一声轻笑“政事都处理完了么一得闲就往这儿跑,小心御史参你一本,圣人得成昏庸了”
“昏庸有么”赵熙行眉梢一挑,俯下身来,朝程英嘤耳畔轻轻一句,“本殿那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咳咳”
筎娘剧烈的咳嗽从旁传来。
赵熙行连忙直起身,长身玉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程英嘤才意识到筎娘在侧,一慌神,绣鞋就踩了赵熙行一脚。
圣人东宫脸皮一跳。带了幽怨的看向筎娘“花婆婆可是嗓子不太好本殿会嘱御医给您开点药,管够用”
“不用不用”筎娘讪讪摇头,“殿下身为东宫,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