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成了半个大夫。
萧展唇角一勾“也没什么不好啊”
陈粟的指尖瞬时碰到了剑柄。
然而很快又移开,换上那副温和的样子,眼珠子一转“殿下东陵的事儿,臣已听说了难道,您能眼睁睁看着,我东周的皇后被赵家人轻薄么”
哐当一声,雪花卷。
萧展的剑霎时搁在了陈粟脖上,眉间寒气凝成实质,一字一顿。
“你,再说一遍”
“当年右相那厮就嚣张无比,如今他儿子也学了他做派天启皇帝的继后,竟被他众目睽睽下,抱回了太医所羞辱,这是对我东周旧人的羞辱啊”
陈粟说得声色俱厉,怆然泪下,唇角却泅了抹得逞的笑。
当然,提到那个女子和他,怒火已被点燃的萧展,并没有注意到异样,只是握住剑柄的手发抖起来。
陈粟的脖颈顿时渗出血珠,他却浑然不觉,神情愈恳切。
“殿下赵家人狼子野心,娘娘难辨忠奸,您可不能糊涂了夺走了东周的江山,夺走了您的尊位,如今连我们的小皇后也要夺走您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么还要对他们三拜九叩,高呼千岁么”
萧展的脸渐渐变白,眸却渐渐变红。
陈粟的每句话都揭开他隐秘的伤疤,恰到好处的戳到他的遗憾,和那个藏心尖的人儿身上。
心底最深处的凶兽挣脱出笼子,戾气在他眉间萦绕。
“不要再说了。本殿,命你闭嘴”
萧展阴阴吐出几字,咬牙切齿。
本殿。他第一次,自称了本殿。
终究是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与生俱来的少年意气,在沧海桑田后,埋下的一缕隐恨。
陈粟唇边的得意愈浓,表情却愈忠心耿耿,再次伏地三拜,行了东周的臣礼。
“殿下,臣言尽于此。是继续任赵贼夺走您的一切,还是讨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臣,愿追随殿下,为殿下,万死不辞。”
一字一句,直击心肠。
萧展浑身一抖,脸色复杂,不甘犹豫茫然遗恨,所有的压抑交织在一起,汇成他眸底的深渊。
“臣,告辞。只要殿下想好了,臣会来迎接殿下,不,是迎接,我九州的君王。”
陈粟再拜,便起身离去,转身的瞬间,在萧展看不到的方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人心到底是脆弱的。
何况是曾经天之骄子的荣耀,终究在人走茶凉后,留下了原罪的种子。
巷子里就剩下了那个白衣男子,拖着剑,失魂落魄的走在雪地里。
彷徨着,迷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