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初二初三,白手无地可去,无事可做,就躲在菜园里练武。
初四开始,要走亲戚“拜岁”,也是必不可少的风俗传统。
人穷亲少,白手家要走的亲戚就是外公外婆家。
白手自己不去,早上九点,他把母亲和俩弟俩妹送到河埠头,等着班船的到来。
班船又叫汽船,一天两班,上午下午各一个来回,从县城到温桥镇的这条内河航线,就经过白村。
拜岁能拿拜岁钱,弟弟妹妹们都抢着去,只剩下白手一人守家。
白手闷得慌,拿着锄头,挑着畚箕,走到尖壶嘴的自家田头。
田里散落着几十堆头层泥,春耕前要做平整,要把头层泥均匀地摊开。
还有河岸上的三个豁口,也要堵上填实。
想了想,白手决定先填豁口。
从豁口挖出的硬泥还在,就堆在豁口边,只是冬天干燥,又风吹日晒,硬土已经变干。
白手埋头干了起来,不用锄头,也用不着畚箕,就用自己的双手。
豁口长两米,深一米多,河岸宽一米五多。白手算了一下,三个豁口至少需要填土十个立方,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干完。
两天就两天,白手啥都不多,就是时间多。
功夫不负有心人,初四初五两天,白手凭着自己的双手,硬是把三个豁口填平。
这还不算完,初六这天,白手扛着石锤,提着水桶来到田头。
不把三个豁口夯实,豁口就是漏勺,要是田里罐满水,很可能豁口会被冲垮。
白手先提着水桶,从河里取水,把三个豁口的松土浇湿,总共提了十多桶水。
再自己跳上去蹦达。
那土是松的,有水浇,又有人踩,很快就塌陷下去。
还不是一般的塌陷,少说也有二三十公分。
白手骂骂咧咧,又往豁口上填土,填上土后再浇水。
如此循环,接连三次,总算把堆在河岸上的硬土全部填完。
太阳老高老高的,肚子也有点饿,白手估摸着快到中午。
他放下手头的活,走到河岸下,找个既能避风又能晒太阳的地上,屁股一蹲坐下来,从怀里掏出早上蒸的麻糍团啃了起来。
吃了麻糍团,有点口干舌燥,白手走到水边,双手在水面上往两边拨了拨,捧起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十几口。
喝生水很平常,白手以前几乎不喝开水,早就习惯了。
吃饱喝足,继续干活。
白手往右掌吐口唾沫,双手搓搓,抓住石锤上的木柄,抡起石锤开始夯土。
石锤有三十多斤重,实在是个力气活,壮劳力也会累得不行,更何况刚满十六岁的白手。
但白手会坚持,石锤抡上三四十下,他就坐下歇几分钟,接着起身再干,愣是让他坚持了大半天。
代价也是巨大,两条胳膊又酸又疼又肿,天黑回家就往床上躺,身体散了架似的,连起身做饭的力气都没了。
倒头就睡,直睡到初七中午,白手还不想起床。
母亲和俩弟俩妹,从外公外婆家拜岁回来了。
白手这才起身,听弟弟妹妹们说外公外婆家的事,白手不感兴趣,洗把脸出了家门。
田里的活太累,真不是人干的,白手一边遛达,一边心里琢磨。
路过爷爷奶奶家,看到门上铁将军把门,知道他们都回了城里,小叔也应该回了部队。
城里人真好,像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下乡过年也有工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