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着一身病号服,脑袋上的鸡头冠子已经被剃得干干净净了,露出来一大片青白的头皮,脑袋上裹着一圈白色绷带,谢予把陈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老祖宗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祸害遗千年,别看陈强这孙子怪恶心人的,他就是能蹦跶,怎么作都不死。
兴许是谢予眼底里怨念太深,已经在床上晕了一整天的陈强居然就这么幽幽的转醒过来了。
刚醒过来的时候,陈强还有点茫然。
当然了,任谁被一棍子抽晕,再醒过来的时候都是茫然的,等陈强茫然够了,谢予才拿脚尖踢了踢床边,不太耐烦的说“醒了琢磨琢磨一会儿怎么跟警察说吧。”
陈强被谢予踢出来的动静吓得一个机灵,下意识地想坐起来,但手撑了一下愣是没撑起来,大概也是真被砸懵了,说话的动静都不大,底气不足似得回谢予“什么警察”
谢予平时在陈钊前头还会收敛一下脾气,就算是哪里不满都会压着几分,轮到陈强这儿就没这个顾及了,他往旁边的病床上一瘫,大爷似得一靠,什么鬼话都往外扯。
“还不承认呢李甜甜那边已经撂了,警察那边也已经知道了,你自己承认好歹还能痛快点,总好过你警察亲自来问你吧”
谢予抱着胳膊靠在床头,看也不看陈强一眼,一只手百无聊赖的玩着手里的手机,他摁了两个键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得,讥讽的提了提嘴角“除了警察,还有李甜甜父母等着你呢,陈强,你这回可玩儿大发了。”
谢予本来生了一张精致漂亮的皮囊,看着像是西方神话里的那些雌雄莫辩的美少年,但是他性子太独。看人时候又总眯着眼睛,就添了几分少年人独有的不驯,眉眼一挑就多了些凌厉,为这份美添了几分锐意,叫人不太敢直视。
陈强本来就心虚,脑袋还晕乎乎的,被谢予一诈,立刻就慌了“你胡说什么我怎么玩儿大发了,我什么都没做过,那都是她自己给我的,再说了,这跟小丑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啊”
他说着说着,智商又回归正常水平了,抬眼狐疑的看着谢予,问“你又怎么在我这,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陈钊。”谢予正玩手游玩到关键时刻呢,在一片激烈的背景音乐里懒散的回了一句“他是我叔叔。”
不知道是不是陈强的错觉,他总觉得谢予这个“叔叔”说的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
“你叔叔”陈强转瞬间想了一下,突然想明白了,一拍大腿,指着谢予喊到“那天我们去包厢,是不是你告诉你叔叔,你叔叔带着我爸妈来拿人的”
谢予暗叹一声,心道这蠢货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呢,这还叫我怎么忽悠
于是谢予给了陈强一个“你是智障吗”的眼神,然后略显不耐烦的怼了一句“用得着我通知吗警局要真那么没用,你现在早死了。”
兴许是谢予说的太理直气壮,陈强一时间竟也觉得挺有道理的,他垂着脑袋沉默了一会儿,看谢予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才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谢予压根没理,一副懒得多说话的样子,好像注意力都在他的游戏上,谢予越是这样,陈强越是不安。
他的手抠着膝盖,抠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跟谢予说了一句“那你叔叔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谢予还是没回他,就跟没听见一样。
陈强坐不住了,他主动撑起身子来,挪到谢予旁边,带着点“撇清关系”的态度,主动把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
而在谢予忽悠陈强的时候,陈钊也到了警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