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家里的两个孩子还在上蹿下跳,白小龙这个流着别人的血的外家人总会殴打他岁数偏小没什么反抗力的亲儿子,这让他尤为不爽。
他给了白小龙物质,给了那个娘们养家的钱,把他们娘俩从没有男人罩着的孤苦生活里拯救出来,可是他们俩却完全不感恩戴德,花着他赚来的钱,还杀了他的儿子
那是他们老白家的根
白国军的鼻孔里喷着粗气,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他恨不得把白小龙的尸身都拆了泄愤,可是却又不得不忍住。
因为坐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此时正不紧不慢的抽着烟,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动作,但是白国军知道,他只要站起来,就会被这个男人掐着脖子再摁下来。
妈的,一个破警察而已,不去查凶杀案,不去抓杀了他儿子的凶手,在这里和他较什么劲呢
“所以,白小龙失踪了三天,你们没找他”对面的男人突然问了一句,虽然声音挺平淡的,但是白国军却从这句问话中察觉到了些许尖锐的讥讽,那个男人明明还在叼着烟,没什么表情的问他,但白国军却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扇了个耳光。
“上、上哪里找嘛”白国军的声音一下子大起来了,眼睛血红血红的瞪起来“谁知道他和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跑哪去了,他总这样”
在白国军的眼睛里,白小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十三四岁的年纪,在学校里不好好读书,天天出去打架斗殴,学了一嘴脏话,这样的孩子就该早早辍学去当学徒工赚钱养家,替他这个做父亲的分担压力,可偏偏白小龙天生反骨,让他辍学他偏不辍学,学的也不好,却又执拗的要继续上学,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相比于白国军来说,那位可怜的母亲说的话就显得真挚多了。
女人叫王翠菊,四十多的年纪了,皱纹早就爬满了脸庞,愁苦的像是一朵衰败的菊花,从眼角眉梢到人中嘴角,都夹杂着深深地悲苦,她像是一尊雕塑一样枯坐了半个小时,最后在老狗的耐心等待中,缓缓地诉说了她的上半生。
她的第一任丈夫死于工伤,在工地搬砖直接被砸到医院里去了,工地的工头不肯赔钱,硬生生拖死了她的第一任丈夫,她想过上门要账,又被人打出来,卑微的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她甚至一度想到了死,可她还有一个孩子。
一个没有文凭,只会刷碗和干活的女人为了照顾一个孩子,只好托身给另外一个家庭,然后王翠菊就遇见了白国军。
“他对我的儿子一向不好。”王翠菊浑浑噩噩的坐着,干瘪的嘴唇里呢喃出了几个音符,声音沙哑的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迟钝的转“他,他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儿子,他想让我儿子去给人家端盘子,像我一样,一辈子出不了头,我说不,我告诉我儿子,要好好读书,这是他的唯一出路。”
可是这个出路还是被掐断了,原因是一根铁签子。
王翠菊要打一份工,她在照顾家庭的同时,还要去抽空给有钱人家做临时保姆,现在那些有钱人家开始时兴起“短工”了,就是她去收拾完人家的家,然后马上离开,一单能赚一百多块钱。
有时候运气好,还能捡到些好东西,过期的牛奶,主人家不要的旧衣服,而那天,她去了一个漂亮的小姐家做家务,那位小姐可怜她,把吃剩的烧烤给了她。
她从没奢侈的点过外卖吃,更没尝过那些一看就很贵的烧烤,她舍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