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从何娇娇那里听说,李立秋委婉批评了刘瑶瑶,大意是缺乏容人之量,而这一切皆因为陆昱辰直言不讳地表示错在刘瑶瑶。
刘瑶瑶不可能记恨陆昱辰,这笔仇自然就转嫁到阮夏身上。
不过,她们早过了把什么事都摆在脸上的年龄,即使恨得牙痒痒,表面上也会维持着客气,尤其还有这么多人盯着,总不能真落下个嫉妒的名声。所以后面几次排练,刘瑶瑶照旧乐呵呵地,仿佛从未和阮夏生过龌龊。
阮夏这边,她本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连假装不介意都省了,这段插曲就这样过了。
随着晚会时间渐近,他们排练的密度也从一周一次增加为一周两次。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作为一个学了七八年琴的人来说,刘瑶瑶就算再不服,但几次排练下来,也不得不承认陈浩的选择是对的,阮夏的琴技比她好,的确够得上首席的资格。
连着几次练习,陈浩都表扬了阮夏,夸她演奏特别稳,力度、技巧和情感的运用非常到位,对另一个担负重任的陆昱辰却不甚满意。
“演奏技巧没问题,但没感情,听起来像是弹练习曲。”陈浩耐心地帮着分析,“一步之遥是一首经典的tan舞曲,是典型的abab曲式。首段,就像一个男人牵着女人慢慢滑进舞池,步调慵懒地轻摇”
陈浩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不时做出几个探戈的动作,把他们看得一愣一愣,想笑又不敢笑。
“在这首曲子里,钢琴和小提琴就是共舞的一对情人,小提琴,”他指着阮夏,“你要负责引领旋律,就像踩着探戈舞步的女人,高贵,傲视一切,对舞伴欲拒还迎。”
“你呢。”他侧头看向陆昱辰,“就是要征服她的男人”
嗤其余人窃窃笑起来。
陆昱辰也抽了抽嘴角,脸上难得出现难为情的神色。阮夏虽极力表现得很镇定,耳朵却像被火苗燎到,烫呼呼的。
陈浩似乎也意识这话的歧义,清了清嗓子,“所以,整个曲子里,钢琴的情感一定是强势的,有力的,不服输,越挫越勇,仿佛深吸一口气就能再出发,去征服你想要的。”
这次,他说得含糊许多,但依然引来其他人的窃笑。
他严厉地扫了眼捂嘴掩笑的几个人,继续说,“大提琴和手风琴要注意和声,进入b段小调后”
一番分析后,他们又练了两遍,效果比之前好许多,但仍达不到陈浩的要求。
练习结束,陈浩把阮夏和陆昱辰单独留下,让其人先走。
每个人走时,都朝他们暧昧地笑笑。
不是没被人揶揄过,但对象换成他,阮夏引以为傲的淡定仿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听见心脏不受控制地撞击着胸膛,还有脑部血管突突轻跳的声音。
你得有点出息,你知道的,人家根本对你没意思,不要再自作多情。
她拨弄着弓,一遍遍告诫自己。
陈浩还在循循善诱地带着陆昱辰融入曲子, “在弹奏时,你可以把自己想象成要去追求一个喜欢的人,她对你没意思,你急于表现”
在他说这话时,阮夏很清楚地看见陆昱辰嘴角不设防地往上翘起。
天花板黄色的射灯刷亮了他的头发,英俊的五官被暖黄色的灯光映得柔和而炫目。
她忽然发现,他左脸上有个浅浅的酒窝。
仿佛一瞬间被打通任督二脉,陆昱辰再弹奏时,情感饱满得连她这个半桶水都听出了区别。
陈浩自是满意,让他们合奏一遍。阮夏盯着琴谱,眼睛有点发酸,像是被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