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缘分。阮夏和郑爽被分到同一个宿舍,另外两个女生,一个叫陈童,一个叫朱婷婷,分别来自文市一中和明县中学。
都是省内有名的学校,只是不能跟临川比。
朱婷婷和陈童都是父母送过来的,临别时又是一番伤感场面。他们走后,朱婷婷坐在床上抱着手机默默垂泪,陈童则坚强得多,抿着嘴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
四人各自忙活着,分别的沉重令房间里安静得吓人。阮夏本就不是热情的人,倒也不觉局促,甚至有些欣喜不用费尽心机找话题。
安静的氛围最后被郑爽打破,在她热络的联系下,他们下对彼此有了简单的了解,内容仅限于姓名年龄籍贯爱好乏善可陈,但已经够了。
是夜,阮夏睡在陌生的床上,听着被风卷动的窗帘和室友平稳均匀的呼吸声,久久难眠。
一种微妙的、说不清的情绪萦绕着她,好似激动,又仿佛慌乱,这一切皆因为有一个巨大而斑驳的未来,正在前面等着她。
第二天,阮夏醒了个大早,抬眼看到雪白的蚊帐时怔了一瞬,接着慢慢回忆起自己身在何处。
睁着眼直至完全清醒,她坐起来,戴上眼镜,头一偏就看到坐在斜下方书桌前的朱婷婷,手里拿着水笔,专注地写着什么。
听到她下床的声音,朱婷婷稍稍侧过头,小声又紧张地问,“我吵醒你了”
没有。阮夏给她做了个口型,拿起洗漱用品,轻手轻脚地进入卫生间。路过她身旁时,看清桌上摆的是数学练习册。
昨晚年级主任来看望住校生,顺便带来了摸底考试的消息,和郑爽说的一样,考试时间安排在周六,也就是明天,一天内考完四科。至于大伙儿关心的考试内容,主任则是打哈哈,“全都是课本上要求掌握的知识点,拿出平时的水平,正常发挥就行。”
他说这话时,在场一半以上同学绷紧了脸,神情肃穆。
没人在意他“只是一次普通考试”的宽慰,因为每个人心都清楚。对他们这群顶着县市尖子生光环进入临川的人而言,这次考试不单是一次检验初中水平的摸底,更是一场事关荣誉的较量。
最输不起的,是跟随他们已久的不容侵犯的骄傲,和薄薄的稚嫩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