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圆寂了。
寺庙里突然变得一片肃穆。
皇帝本是出来参加法会,顺便游玩,此刻也没了兴致。
当晚与梵音前太子在禅房谈了一整夜,出来时皇帝眼眶都是红的。
梵音跪在地上磕头恭送他。
皇帝沉着脸脚步漂浮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
“陛下,今日咱们便启程回宫吧,孩子一个人在宫中臣妾放心不下。”秦明珠脸上擦脂抹粉也难以掩饰憔悴。
“宫中还有太后,还有那么多嬷嬷,怎会一个人”
皇帝嘴唇动了动,终是叹了口气错身而过。
秦明珠哪里懂呢。
他为太子为梵音付出十几年,到头来却依然留不住他,一脑袋扎入空门不肯回头。
错付的心血如何能回来
如今少一些牵绊,将来才少些失望少些绝望。
大祭司的预言从未出过错
即便是小小年纪他那皇儿便表现出过人的聪慧,皇帝也只是更多的心痛啊。为什么送了他一个又一个聪慧的皇子,却一个都留不住。
“若是让朕知晓,他到底欠了谁,朕非要杀了他不可”皇帝阴沉着脸。
“韶光,你说是不是朕当初犯下的杀孽太重一路踩着尸骨踩着血腥上位。竟是如此折磨朕”
“那逆子,他竟说自己欠了别人的债,这一生都偿还不清。还什么还还不清杀了便是。他是我北渊的太子,是储君啊”皇帝恨得直咬牙。
“什么人竟是能劳烦他一个太子欠债”
顾韶光一语不发,脑海里却突然想起一幕。
曾经在乡下,小和尚曾说他欠秦欢一命。
“太子一生都不曾出过皇宫,想来是太子用来宽慰陛下的吧。”顾韶光脸色不变的撒谎。
皇帝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
屋内,秦欢却是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等会回去让太医抓些风寒的药喝了,可莫要受凉了。女子受凉将来可麻烦呢。”顾子衿拉着秦欢的手,走在桃林中。
话音刚落,瞧见前头那个身影,顾子衿脚步突然顿住了。
秦淮安穿着一身男装,不自在的拉了拉衣裳,似乎少了往日的吊儿郎当。
顾子衿面上的笑意顿时便淡下来了。
“请秦欢姑娘移步一旁,哥哥有话与子衿说。”秦淮安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祈求。
秦欢扭头便牵着几个家伙去了拐角处,然后
听墙脚。
“你还来做什么戏耍我还不够吗”顾子衿语气有几分硬邦邦的,听不出喜怒。
“淮安从未想过戏耍子衿。幼年时害怕子衿受欺辱,便日日女装相待。再大些,却是怕子衿与淮安有隔阂更不敢坦诚相待。”
“淮安,哪里是欺辱。”
“淮安只是心悦你呀。”秦淮安微低着头,一张脸都烧的通红。
秦淮安站在这桃林中哪里还能看出以前的吊儿郎当,此刻更是突的从腰后摸出一把刀。
还猛地下了顾子衿一跳。
“你若是觉得淮安骗了你,便将这玩意儿剁了便是。这便不算骗人了吧”秦淮安一脸认真。
男人与女人的区别,无非就是他多长了点东西。
剁了便是
那手中菜刀试探着掂量了好几次,吓得顾子衿都卡到了喉咙眼。
这死心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