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们与外任的地方官亲戚里应外合狼狈为奸的事情多了去了,从前宋裕说过,后来在晋王府,她也没少从晋王妃处听得这些。
“我可没这么说”游氏立刻又心虚了,“他们男人们在外的事我哪里知道如果是罪证,那徐大人这些日子还不得急秃了头但他可没有,照样务公。
“只不过我总觉得这事非同小可”她瞄一眼宋湘,“我一个妇道人家,只想着安安稳稳活到终老就好了,哪想到这儿女都没成年你二叔就连官职都保不住了”
她说着呜呜地抹起泪来。
宋湘翻了个白眼,没理会。
不过她也心以为然,倘若丢失的真是罪证一类,徐洛岂还能呆得下去还能明目张胆地打压宋珉
但若不是罪证,又会是什么令得徐洛如此宝贝着十七八年前的信,除非是自己父母亲长留下的遗书不对,就算是遗书之类,也不可能被外人觑觎。能被觑觎的,自然是与外界相关的。
想到这儿她问“那贼儿还盗了什么”
“没什么了,就四封信”
“具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初十初十凌晨时分”
“初十”
宋湘停止了喝茶。她重生醒来的那日,正是初十,而那日早上,陆瞻也刚好单枪匹马昏倒在她的菜园里
她默了片刻,立刻又道“如今贼儿有下落么”
“没有”游氏说到口渴也喝了口茶,然后道“抓贼是官府的事,现如今该如何保你二叔的官才是要紧的
“我可告诉你,这事儿要是有那么简单,徐大人也不会罢你二叔的官。既然不简单,那么到时候再扯出点别的什么,那可就叫鸡飞蛋打了你赶紧把银子给我,我托人去周旋周旋”
宋湘觑着她“二婶这是讨债呢我什么时候说要给银子”
游氏又噎住。
宋湘把茶碗合了,起身道“奉劝二婶还是先回去想想该怎么摆正求人的态度,再来登门为好。”
说完她身子一转,出了门槛。
游氏追出来“唉,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呢”
跳进门槛来的宋濂叉腰道“还不走”
宋湘回到房里,在窗前坐下。
兴平县令初十凌晨失盗,上晌陆瞻就单枪匹马出现在位于兴平县境内的鹤山村。坊间的妇人与游氏都说贼儿武功高强,恰好陆瞻又正是被悉心栽培出来的文武双全的皇孙。
前世陆瞻从来不跟她说及他的事,故而他此番究竟为何会独自出现在这里,她也不知情。
如此看来,那盗窃的贼儿倒十有八九就是陆瞻了。
但他一个安享爵禄的皇孙,去盗取这个做什么
如果真是他,那这些信件的去向何在
游氏虽说不要脸,但有件事她却说到了点上,长房二房虽说分家了,但终归是同母同父所出的亲兄弟,宋珉这里尚且不知犯了徐洛什么忌讳,那几封信到底藏着什么
不管怎么说,到了丢官的地步,定然事态不小。
前世是因为她嫁进了晋王府,事情压了下来,这一世于二房而言就没那么好命了,那么倘若真有个万一,随随便便都能株连上长房。
他们一家子快快活活安安生生,若是被二房给拖累了,岂非也太不值得了
就是不株连,宋珉这官位不保,又不擅长什么谋生手艺,总共也不过是个举人功名,一双儿女又还未成年,家里生计到时只怕都要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