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待了这么久的人,哪里还能不懂太子妃话里话外的意思。
就是因为这样,太后他们才会尤为不喜太子妃。
“祖母,蓝氏所言不错,您身边的人,当伺候好您才是。”太子面带笑意,和稀泥道“至于月茹,孤会另外给她寻厨子,自不会让她再消瘦下去。”
秦月茹看着太子那张和善的脸,突然打了一个寒噤。
“也罢。”太后心里憋着火,却也不好冲着太子发作,只挥手道“你的家务事,你且看着办就是了,只一点,月茹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
“你们夫妻两个,万不能欺负了她才是。”
“太后哪里的话,月茹妹妹这般的美人儿,我们当怜爱她才是。”太子妃抿唇笑道。
江暮寒却注意到,秦月茹眼里的光,都尽数熄灭了。
她收回目光,未开口搭话。
太后恰好在这时想起了她,便道“这几日哀家身子好了不少,也得了空,此前就想要画一幅画,可一直都未曾寻到合适的画师,如今眠山在,倒是半点都不操心了。”
“哀家让人将这边偏殿收拾出来,你就在这宫中住下吧,如何”太后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秦月茹也勉强打起精神来,看向江暮寒。
江暮寒起身,对着太后躬身道“眠山不过一介小民,能得到太后的赏识,是眠山的荣幸。”
这意思,便是同意了
倒也不意外,能为太后画一幅画,这是多大的殊荣,但凡是思想正常的人,都不该拒绝的才是。
秦月茹当初不太瞧得上江暮寒,如今却有些羡慕。
若她也身为一个男子多好,学的一技之长,便可摆脱如今这可笑的命运了。
“只是。”秦月茹还在感慨时,江暮寒话锋却是一转。“此番暮寒怕是不能留在宫中了。”
“这是为何”太后也有些惊讶。
太子妃在一旁冷笑“该不会是恃才傲物,连带着太后娘娘的吩咐,都不曾放在眼中了吧”
秦月茹眼眸微动,她倒是不知道,太子妃跟江暮寒之间竟还有不太对付。
江暮寒看也不看她,只淡声道“暮寒并非有意推辞,而是决定参与此番的会试。”
这话一出,周围一静。
近日事情是一茬接着一茬,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会试就要开考了。
可是
江暮寒外出游学三年,如今回来就直接下场,她真的有把握吗
“这会试不比乡试。”太子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考上会试者,是为进士,世间读书人千千万,所追求的,也不过是进士之名罢了。”
“因此,会试难度之大,试题之深,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十年寒窗苦读,便在此一瞬,你刚回京便要下场,对你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且江暮寒今年十九,对于科考来说,还是很年轻的年纪。
即便再等个三个三年,她也是等得起的。
又何必急于一时
“此为暮寒深思熟虑的结果。”江暮寒并不打算解释,只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