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还未打到最后一场,他便撞上了那张志。
张志使得一手长枪,枪法精准,打法更是刁钻。
刚一上场,便给了宴淮重重一击,直敲后背,力道大的观战席上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淮睿略微松了口气,道“依我看,父亲也不必太担心了,这张志枪法生猛,那小畜生未必能是他的对手”
淮北的目光,顿时如同刀子似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淮睿面色微变。
“蠢货。”
淮睿深吸了口气,将心底那股暴戾的劲强压了下去。
偏巧,场上的宴淮找到了一个空隙,探身一刺,剑身在地上弹了一下,他侧身上前,一脚蹬在了那张志的胸膛之上。
借此将二人的距离拉开,只是眼尖的人,已经瞧见他气息不太稳了。
“这一场,怕是要输了,可若是此时输掉的话,怕是连第三位都拿不到。”沈郁白沉下了脸色。
“先且看看吧。”文斐然轻声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那张志的长枪顿时划破了宴淮的臂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这一下,连郁晟风都沉默了。
“宴公子这是要输了吗”琼枝也有些慌乱。
不想,纪迟蔚却请挑眉,道“不,他要赢了。”
琼枝不明所以,可就在这一夕之间,宴淮忽然改变了方向,手里的那柄长剑,开始疯了似的往那张志身上刺
眼花缭乱的剑法,逼得张志后退连连,长枪一甩,宴淮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势。
“他不要命了吗”沈郁白面色巨变,他也看出来了。
宴淮在实力上,确实是差张志一截,然而他暴起那一下之后,开始变得不管不顾了起来。
几乎不做任何防御姿态,只疯了似的进攻。
也因如此,他身上的伤势不断加重,原本月白色衣袍,几乎被血液染红,连带着他面上都染了些血。
那些血不来自于别人,全都是他自己的血。
长枪不断刺破他的肌肤,可他却好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触觉,只在进攻、进攻
终于
“刺啦”长剑划破长空,直指那张志咽喉。
满场死寂。
“承让了。”宴淮自喉咙深处,发出了这么一个声音。
那一瞬间,观战席上端坐着的那淮睿,忽然感觉浑身发凉。
“爹、爹。”他下意识地去抓那淮北的衣袖,却被淮北重重甩开。
淮北目光复杂地看着场中,那个他从未正眼看的孩子,重要是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成长为了一头狼崽子。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便是再高的技艺,也怕不要命的人。”纪迟蔚淡声道。
“江宴淮,胜”
这一声胜,响彻整个沙场。
宴淮自沙场上走下来,旁边有候着的御医,想要上前去给他包扎。
他谢过了,御医看了他一眼,将那金疮药洒在了他的臂膀上。
可从头到尾,他都没吭过一声,他只是执着地,盯着一个方向看。
御医看了一眼,那是观战席的方向,便轻声道“小将军是跟家人一同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