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云曦全然没想到,江暮寒还有这么一层身份。
“云迟哥哥。”她脸色僵硬。“瞧着她年纪比我还小,你莫不是在同曦儿说笑吧”
“太后。”纪迟蔚不看她,直接起身道“子若帖虽是云迟呈送给您的,却并非云迟所作。”
“这篇文章,是江暮寒府试时所作,如何处理,当问江暮寒才是。”
纪迟蔚的话,分明就是在给李云曦没脸。
她瞧不起的人,是她心心念念的文章作者,还是她的夫子。
李云曦脸色发白。
“不必问了。”太后淡声道。“天底下哪有用夫子的文章,来抵做自己功课的道理。”
“小七这几年,是越发没规矩了。”
“钱海,把七公主送回宫里去,让贵妃好好管教。”
“祖母”李云曦急了。
“曦儿无状,睿也难辞其咎,这便与曦儿同回宫中反省。”李睿忙起身,接过话头。
李云曦被她拉出暖阁内,已经是气急败坏。
“啪”一反手,竟是给了李睿一巴掌。
“四公主”与她们一起出来的钱海来不及阻拦,皱下了眉头。
“你做什么你故意的是不是就想要看我在人前丢脸”李云曦将火气都发作到了李睿身上。
“太后对那子若帖的作者极为欣赏,如今正在气头上,你若执意争辩,只会惹怒太后。”李睿摆手,向钱海示意自己没事。
一边还耐着性子,给李云曦解释道。
“我不管等回去我就告诉母妃”李云曦气冲冲地往前走。
“四公主没事吧”钱海叹了口气,看向李睿。
同在宫里讨生活,他知道李睿的不易。
所有的皇子公主里,李睿是最可怜的。她二十岁就被贵妃嫁给了底下的武将,用来拢权。
那位四驸马是个荒唐的,成亲没几年就因为纵乐过度丢了性命。
但不客气的说,四驸马死后,李睿的日子才好过了些。守寡,也好过让人磋磨。
谁知贵妃又将她叫回了宫里,平日里五皇子七公主做事,都是李睿赶在后面收场。
如今李睿已三十岁了,无儿无女,还被七公主如此使唤。
许多时候,连钱海这等宫人都看不过去。
“无碍。”李睿敛眸,对他微颔首。“有劳钱公公。”
等他们都离开后,江暮寒才跟纪迟蔚从殿后走出来。
“寒儿以为,我这四表姐如何”纪迟蔚眼底带着些深意,看向她。
江暮寒不语。
纪迟蔚也并非就要一个答案,似是随口一问,便不再提起。转而对江暮寒笑道“你不是畏寒吗”
“这皇家别苑里,有一处活水温泉,我已吩咐人将汤池备好。”
他走过来,一把揽过了江暮寒的肩膀,眼里轻浮着笑意。
“寒儿正好与我一起泡汤。”
江暮寒
“咳咳咳。”跟在他们身后的琼枝,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江暮寒咬牙“我有洁癖。”
纪迟蔚挑眉冲她笑“初次见面时,我还记得寒儿跟个泥人似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最后还把泥蹭在了我身上。”
“如今倒是有洁癖了。”他弯下腰与她对视,笑道“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