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他几眼,忽而笑道“既有此事,怎不早说为了你的婚事,母后可是日日与朕斗气。”
见他还躬着身子,轻声道“起来吧,朕是皇帝,却也是你姑父,你若有心悦之人,朕还能不满足你不成”
一旁的苏胜听得咂舌,纪大人手段不可谓不高。分明圣上方才已经在暴怒边缘,他却轻巧地化解了。
“是,姑父。”话虽是这么说的,纪迟蔚却并没有起身,反而沉声道“此事不是云迟有意隐瞒,而是”
“是什么”皇帝难得来了兴趣,挑眉看他。
“是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臣恐影响太后娘娘凤体。”
皇帝似笑非笑地瞥向他,何种身份,才能够到得这个地步。
“你这么说,朕就更想知道此人是谁了。”
纪迟蔚适时抬头。
与此同时,那边终于是轮到了文素雅。
江暮寒抱着琴,率先走上了台,台上已经放好了琴台。
她此举,令得底下议论连连。
“江暮寒今日竟是不吹洞箫,改奏琴”
“只听说她洞箫乃是天下一绝,今日本想要见识一二的,谁知她竟是该换了琴。”
“可惜了”
她带上台子的乐器,是一把古琴。那古琴通体玄黑,只在边缘上画了一束栩栩如生的红梅。
端看模样,倒也瞧不出来是何等名琴。
底下的人有些失望。
等到文素雅上台时,这种失望又转变成了惊异。
文素雅来时,身上一直披着件素色的披风。此时虽然是夏日,但临湖碧台处在了湖边,湖风一吹,确实是有些凉意。
贵女们身子弱,穿件披风无可厚非。
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披风底下,竟是穿了身娇艳的红裙。
是最为刺眼的正红色,用一层一层的轻纱累成,入腰处收了一寸,勾勒出了她那袅娜的细腰。
文素雅肤色浅白,配上娇艳的红,直叫人移不开眼。
这便罢了,她在上台前,竟是脱掉了鞋袜。
满场惊叹。
“相公。”于蘅怀里美人儿,眉头微蹙,柔声道“姐姐便是再与相公生气,也不可”
“不可这般放荡呀。”
于蘅脸上已经黑沉一片,在文素雅去掉披风的瞬间,他就险些控制不住心头的火气,哪知她竟如此大胆
“都是萍儿的错。”吕萍儿攥着手帕,一双杏眼里满是不安。“若非萍儿气走了姐姐,她也不会如此荒唐。”
“这与你有何关系”于蘅咬牙切齿地道。“分明是这贱妇举止放荡”
“等今日回去,我必要去那文府好好问问,他们是怎么教的女儿”
这二人的对话,被周围的人听了去,那些人都有些怜悯文素雅了。
画舫那边,皇帝见纪迟蔚不言语,只定定地盯着临湖碧台看。
他便也抬头看了过去,瞧见文素雅那一身娇艳的红,还有还有那妇人发髻后,皇帝满脸惊诧地回头,看向纪迟蔚,道“云迟,你这”
他是怎么想的
竟然看上了一个已经成了婚的妇人
皇帝惊的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想过荒唐,没想过这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