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做足心理准备,江暮寒也还是沉默了。
她醒来时,看见的就是江宇恒不顾一切将自己推开,被发疯的马撞飞后碾压过去的模样。
她的命,是江宇恒救的。
德山也惊住了,他原以为江宇恒危在旦夕是江暮寒的夸张之语,没想到竟是真的,双腿残疾按照大楚律法,江宇恒的官身也保不住了。
身有残疾者,不能为官。
他反应过来,江暮寒已经道谢后将大夫送走,转回了房间。
“江公子”德山想要宽慰她几句,可最终还是咽下了所有的话。“大人近些日子会留在周县,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可随时来寻我。”
他说罢,还看了眼那郑家的离开的方向。
今日他们是吓住了那些人,但再过几日,江宇恒丢掉官身的事传出去后,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我还真有一事,想让姐夫帮忙。”没想到江暮寒却直接开了口。
“她想参加科考”傍晚,德山回到纪迟蔚落脚的宅子中,将今日之事回禀给了纪迟蔚。
“是。”德山也觉得江暮寒太过异想天开。
纪迟蔚平日里可不会管这些闲事,今日帮忙,不过是看在对方曾协助他办理公务的份上。
她若是想要些银钱,或者是想要大人出面解决江家那些刁奴,纪迟蔚都不会拒绝,这些事对他而言也算不上什么。
可她居然想要参加科考
德山都怀疑这位七公子是不是疯了。
科考可不是儿戏,江暮寒从前也未有过什么才名,实在天真。
纪迟蔚坐在临窗的红木圈椅上,一身雪衣皎洁如月。
他将手中的卷宗放下,轻扣了下桌面,道“允了。”
那边,江暮寒亲自喂江宇恒喝下药后,擦干净手,回到自己房间。
她桌上还放着德山临走之前留下的银票。
江暮寒没拒绝。
都碰瓷拎菜刀了,还怕这个
岑氏留下的簪子,她放回了江宇恒的屋内。她确实不太理解江宇恒宁死也要保住簪子的行为,但能保住这东西,她也不会随意处置。
至于这次欠纪迟蔚的人情,日后她会还上的。
江宇恒没死,但女主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女主前世落得如此下场,却将所有罪过归咎于岑氏,以及江家出事后,江宇恒冷眼旁观之上。
对她那个爹和哥哥,倒是原谅改变一手承包。
她对女主这等孤儿行径没什么想说的,但从今以后,江宇恒就是她爹了,她的人生信条可没有让人随便践踏欺辱的。
纪迟蔚是棵大树,但她攀不上也不想去攀。
江暮寒清楚,唯有靠自己,才是最牢固的。
“少爷你叫我”琼枝推门进来。
“这是五十两,你先拿着,这几日我不在,照顾好父亲。”
琼枝点头,拿眼看了她一下,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少爷居然想去参加科考,她即便再不懂,也知道科考是男人的事情。
可少爷是女儿身啊,若是被发现了,会不会酿成大祸但是现在的她,根本阻止不了少爷,自打老爷出事后,少爷就好像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