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空无一人,两种风格迥异的音乐交织成了嘈杂的噪音,从楼上源源不断的传来,回荡在客厅里,让人听着无比的焦躁。
夏凡宵看了看楼上,无奈的垂下了眼,对夏唯承道
“大姐和二姐她们我也劝不住。”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两枚塑胶耳塞,递到夏唯承面前
“哥,你把这个戴上吧,这声音实在是”他没有说下去,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
“不用。”夏唯承道,并没接他手里的耳塞,而是从夏凡宵另一只手里把花拿了过来,努力的保持着面色平静,轻声吩咐到
“你回自己房间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说完他拿着花往楼上走去。
楼梯很宽阔,一点都不陡,但夏唯承却觉得每抬腿往上走一步,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四年前他公然向家里出柜后,便搬了出去,除了他妈忌日这天,他从不踏入这里半步。
终于上了楼,楼梯口右边的房间门大开着,从里面传出浓重的金属摇滚乐,强劲的音乐节奏让人每个细胞都跟着发颤,房间里拉着窗帘,在漆黑的环境里闪烁着炫彩的灯光,营造出一种迪吧的视觉效果,一个模糊的身影正随着音乐疯狂的扭动着身躯。
夏唯承只看了一眼,便大步往前走了,一直走到最后面的那个房间,他停住脚步,房间的门也是敞开的,但从里面传出的却是无比哀伤的追悼乐。
夏唯承顿了半秒,走进房间,只见房间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中的壁龛里放着一个白瓷罐,瓷罐下的桌子上供奉着香蜡、水果,旁边放着一台很大的音箱,里面正放着追悼乐。
夏唯承低着头尽量不去看挂在墙上那张照片,他将花放到桌子上,刚想抬手关掉音箱,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他知道如果自己关了这音乐,今天又免不了要发生一场混战。
四年前的今天他妈去世,不久后他爸就娶了一直养在外面的情人,并接回了同父异母的弟妹,自那以后这房子里就再没清静过。
他的亲妹妹夏禾与同父异母的妹妹夏安然,一直针锋相对水火不容,每次到了他妈忌日这天,夏禾就会放一整天的追悼乐,而夏安然就在房间里放摇滚乐作为还击。
这场闹剧年年都会上演一遍,大有誓死不休的架势。
夏唯承从旁边的香盒里抽出三支香点燃,三鞠三跪后站起来将香插入了香鼎里,犹豫了片刻,他抬起头试着去看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目光一点一点上移,那过程无比艰难,夏唯承攥着拳努力的克制这自己的情绪,直到整张照片完全落入眼里。
照片里的妈妈微笑着,端庄又温柔,仿佛也在看着他。
坚持了不到五秒钟,夏唯承猛然移开了目光,同时身体的某个地方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时间仿佛被拉回到了四年前今天,眼前浮现出一片鲜红,那么多血,分不清那些是他的,那些是他妈的。
此刻欢腾的摇滚乐和哀伤的追悼乐,交织成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言音乐正叫嚣着,强行闯入到夏唯承耳朵里,然后顺着他每根神经,每根血管,蔓延至心脏,虽然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此刻他依旧难受得快要窒息。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刚刚没有要夏凡宵的耳塞,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忽然猛的爆发出来,他一秒也不敢多待,快速出了房间往楼下走去。
“哥,你没事吧。”夏凡宵见夏唯承一脸苍白的从楼上走下来,连忙上前来问到。
“没事。”夏唯承说“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