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首先回想起她母亲潘氏对她的冷漠;而后又想起,薛玉潭被她算计,拼命给她制造机会,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后悔得想要掐死她
她又想起三夫人那一闪而过的眼神。
薛湄也想起了她那位已经残疾了的大哥。
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想快速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特意去看过她大哥一次。
大哥住在侯府西南的一个院子里。
院子比较破旧,外墙有点斑驳了,不似其他地方那般奢华。正好,那天安诚郡王萧明钰过来拜访她大哥。
安诚郡王与她大哥同龄,曾是国子监一块儿读书的同窗,两人交情不错。
不过,仅凭那点同窗情谊,就能和操控京都几大大商铺的安诚郡王维持八年的交情吗安诚郡王可是很忙的。
而大哥身边有个小厮,武艺高强。
那天薛湄偷听大哥和安诚郡王谈话,离得特别远,再好的耳力也听不见,她是用个人终端作弊了。
但是,她刚偷听不过几句话,就被大哥的小厮发现了。
这么灵敏的小厮,是永宁侯府的人吗
“侯府那些上蹦下蹿的,都不值得关注;倒是藏在暗处不声不响的人,要好好留心。”薛湄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她的猫说话。
猫像是睡着了。
薛湄把脸埋在它的肚皮上,它一动也不动,任由她靠着。
就这样咸鱼似的瘫了一下午,薛湄和猫都休息得很好。他们俩都懒,吃了晚饭继续睡,丝毫不耽误觉头。
只不过,这天夜里,很多人没睡好。
第一个没睡好的,不是脚受伤的薛润,而是薛湄的亲娘潘氏。
潘氏深夜带着她的哑巴丫鬟,去了趟她的长子薛池的院子,避开众人耳目,母子俩彻夜长谈。
第二个睡不着的,则是二小姐薛玉潭。
自从薛湄给五少爷打了麻药,让他不怎么痛开始,二小姐就感觉事情不太好,她可能给薛湄搭了台子,让薛湄唱了一出好戏。
“你说,她真的会医术吗”薛玉潭坐在桌前,不肯就寝。
她的丫鬟菊簪小心翼翼“这怎么可能”
“当时她给五弟用了什么,为何五弟不痛了,她真的会巫术”薛玉潭又问。
菊簪不知道,沉默着不敢接话。
薛玉潭推薛湄上前,是想让她作死,而不是给她表现的机会。
“自从她上吊醒过来之后,一切都不如我所愿。”薛玉潭阴沉着脸,“她莫不是已经死了,现在占据她身体的,是个恶鬼”
菊簪狠狠打了个寒颤。
这么深的夜,二小姐说这种话,特别吓人,菊簪腿肚子有点转筋了。
“二小姐,鬼怎么能上得人身”菊簪尽可能安慰二小姐。
薛玉潭却冷冷一笑。
她生得美艳,眼珠子比旁人的更大、也更黑。此刻坐在光线暗淡的烛火之下,她那双眸子鬼气森森的。
丫鬟便觉得,和大小姐相比,此刻的二小姐更像是被鬼上身了。
“等找个时间,我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东西。”薛玉潭冷冷道。
丫鬟不接话。
薛玉潭睡不着,她的心思不在五弟身上,全是和薛湄的尔虞我诈。
与此同时的,睡不着的还有永宁侯和周姨娘。
他们俩更衣躺下,却毫无睡意。
“侯爷,妾想去看看润儿。若他今晚高烧,妾想陪在他身边。”周姨娘的眼睛还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