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看着持剑而立的潭音,硬撑着将喉咙涌上来的那股腥甜死死堵住,艰难地吐字“果然如世人所说三桑谷的少谷主处处需依仗他的妻子真是不堪”
潭音目光一沉,太华剑的杀意越发凌厉,陆夫人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即便如此,她仍然顽强不怕死地继续火上添油“你说他待你这般好是因为真心还是因为因为你是太华潭音呢”
正常人在这般处境下,要么求饶要么求死。
陆夫人居然还颇有心情地离间他们夫妻,这别致的操作让麦冬眼角抽抽,心中很是无语。不过一想到她连自己的夫君都能亲手射杀,麦冬又觉得这位陆夫人不管做什么都不稀奇。
他不着痕迹地扔了几个丸子到嘴里,直到眉心处传来的疼痛略缓,才站起来走到潭音的身边,示意她收回太华剑“陆夫人,我最后问一次,你究竟为什么杀陆安”
“我说了,你不信。”陆夫人依然口气生硬,“既然如此,你还问什么”
麦冬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他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又在一夜未眠的情况下连着听了一个多时辰不知所谓的爱恨情仇,心中早已十分不耐。
他衣袖一抖,数枚银针登时封住了陆夫人身上的经脉,陆夫人挣扎了一下,发现除了脑袋,其他地方半分无法动弹,不由喊道“你要做什么”
麦冬缓步走到她的面前蹲下,然后右手一拂,半空中浮现九枚银针。
他轻柔地说“这是太素九针。听说凡间的牢狱有种刑法,叫做插针,就是把银针插进手指甲缝里,人便会痛得锥心刺骨。陆夫人,你不怕死,那怕不怕痛呢”
陆夫人急促地呼吸了两声,很快又冷静下来,带有几分笃定地开口“三桑谷一向行医济世,亦不与其他门派结怨,你作为少谷主怎会行此不择手段之事呢”
麦冬微微一笑“因为,我不堪啊。”
陆夫人的脸色白了几分,她佯装镇定道“我,我才不怕呢。”
“你身上的莲香,其实是彼岸花的气息吧冥界花,阳间开,你胆子的确很大。”麦冬慢悠悠地说着,手指微动,一枚银针飞落在右手,这针长九寸,锋利身薄,“既如此,那就先不妨先试试这根。这是长针,扎起来最痛,可又不伤你指甲。”
麦冬说完将手中的长针往前递了递,淋漓尽致地释放出胜者为王的气势。
陆夫人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望了望潭音跟麦冬眼前这两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说打就打,说动刑就动刑,根本不走名门正派的路线。
她心中一沉,终于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