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在青要山的山麓脚下二十里处,因地处中原腹地,一向太平,倒也欣欣向荣。
离镇上大概有三四里之远的西南方,有一个不大的屋舍孤零零地立在山野之间。竹屋草顶,虽瞧着雅致却异常冷清,唯有柴扉的门环上挂着一串莹润的玉石,风一吹,便撞出一阵好听的声音,方添了几分生趣。
只是今日,院门难得被打开,麦冬斜靠在门口,手里捻着一根荀叶草。
“这里的天也太燥了些。”他说着,屈指一弹,手中的荀叶草径直飞落在不远处的清溪中,溅起一片水花,打湿了岸边一丛丛彤红而小巧的草,“给你们也浇点水,润润身。”
随后他又转头说道“等过了七月半,咱们回太华山如何雪映池里的鱼该肥美了。”
院子中央有一颗郁郁葱葱的树,青枝绿叶间夹杂着朵朵黄花。
一女子坐在树下的石桌边,拿着花绷子,全身心地投入绣花,并未接话。
麦冬浅浅一笑,干脆走过去也坐了下来,趴在她的对面“阿音,你理理我呀。”
潭音这才抬起头来,她一身湖蓝的衣裳,同色系的发带将秀发挽成流苏髻,星眸流光,身上散发着一股股泠泠寒泉的气息。
“莫扰。”她淡淡地开口,声音像极了那串玉石的声音,极好听,但也清冷。
潭音自小便是这样,言语简洁明了得很,将能动手绝不动口的气质诠释地淋漓尽致。
麦冬偏偏就爱她这个调调,越是如此,他越爱逗弄,乐此不彼。
“堂堂的太华潭音竟窝在家里替我绣荷包。若让天下人知道,怕是又要扼腕叹息了。”麦冬弯起眼睛笑道。
潭音微微皱眉,冷声吐出四个字“无知、无聊。”
麦冬一下就笑出了声。
潭音不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出声。
“没什么,我就是想,要是那些人此刻在你眼前的话,你接下来应该就是一道剑气直接将人给扫飞了。”麦冬冲她一挑眉毛,笑容意味深长,“就像咱俩第一次见面那样。”
潭音一愣,一向波澜不惊的脸庞难得裂了,浮出一抹微红。
她这一羞涩,好似雪地里开出来的一朵芙蓉花。
麦冬见了不禁心痒痒,正打算凑过去一亲芳泽时,只见她微微一晃,手中的花绷子落在了地上。
“针扎手了”麦冬拉过她的手,“我看看。”
潭音摇了摇头“有点困而已。”
说完,她觉得浓浓的睡意席卷而来,不由俯身软软地趴在了石桌上,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麦冬的心中一紧,忙伸出三指搭在潭音的手腕处,随后瞳孔一缩,整个人怔在原地。好一会,他才弯腰轻轻地抱起潭音往里屋走去,小心地将她放在床榻上。
随后他指尖青光一闪,三枚银针破窗而出,极速掠向帝休树。
树上猛地滚落下一个穿着淡紫纱衣的女子,她还未站稳便嚷嚷开了“好端端地,你又拿针扎我干嘛”
“进来。”麦冬长袖一挥,打开了窗户,凉声说道。
半夏不情不愿地掠了进来,等看到躺在床上的潭音时,眼中的睡意瞬间退散“阿音怎么又睡了”
她一边问一边也下意识地伸手去探潭音的手腕。
“脉象怎会如此微弱”半夏困惑地睁大了眼睛,“不可能啊,明明昨日已经恢复了”
麦冬“这就要问你了。”
“问我我半条命都给阿音了,现在还浑身难受呢。”半夏没好气道,“我看是你的问题吧就你这点修为”
麦冬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指尖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