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高少帅长期分居,没有感情。高少帅死后高老元帅吐血,高玉麒尚有阵茶饭不思,她丁点不伤心,风流韵事传遍上海滩。但因娘家爹是蔡委员长左右手,没人动她。
“高夫人。”
老管家前进半步,隐然形成保护。
裴翠镯子在阳光下泛古老光晕“从老爷子院子里出来的我劝你,早点同麒儿打好关系。你瞧,苏小姐做得不就很好。”
损打阵,高斯年不回嘴,孙碧华冷哼“不过么,她那身份,想做高家媳妇,呵。下等人就该待在阴沟里,她虽好些,想够上高家,也是痴心妄想”
高斯年平静地,望向她身后。
“妈你说什么呢”高玉麒不知何时凑过来,局促地说“苏孚,你别放在心上。”
孙碧华肺管子气炸,这还没娶妻,就胳膊肘往外拐
吵起来,苏孚拉下高玉麒衣袖,他瞬间偃旗息鼓。
孙碧华更气,掩泪奔走。
高玉麒呆呆站着,苏孚推他“去哄哄高夫人。”
闹剧散场,高斯年已和老管家走远,身影渐渐消失在围廊。
每月度,高斯年拥有两次与杜曼丽聚首的宝贵机会。
杜曼丽被苏慎安排在偏僻村落,门前长河远流,不通车马,只能凭棚子船进出。
农家小院,保镖层层。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杜曼丽在窗下绣花,见高斯年进门,赶忙放下针线“这回来得早。”
发觉儿子兴致不高,她轻轻问“外面出什么事了么”
高斯年摇头“娘,你恨不恨他”
杜曼丽愣了愣“嗨,人死如灯灭,现在提有什么意思。”她问“有心上人了”
高斯年没点头,也没摇头。他话少,每次来,都是杜曼丽说得多,絮絮叨叨,尽是慈母心肠。
“是谁家姑娘”
杜曼丽忙活饭菜,不要他帮忙“甭管谁家姑娘,好好对人家。床头打架床尾和,闹矛盾切忌冷战”
回城郊别墅,高斯年一支支抽烟。
他不常抽烟,只有尤其烦躁的时候,才会借由这点苦涩渗透肺腔,平息情绪。
没开灯,猩红光点闪烁,彩绘烟灰缸中布满粉尘。
云雾缭绕,他狠狠吸口,吐出颓靡薄白。
“铃”
苏孚接起电话。高斯年声音喑哑厉害,想是变音药还没解,苏孚不厌其烦,细致讲解变音药的危害。那边耐心听着,突然笑了两声“你的谢礼,我想好了。”
“嗯”
“你想当高夫人么”
苏孚扬眉“有歧义啊哥哥。”
高斯年纠正道“高家掌门人的夫人。”
少女轻笑“高玉麒”
他低低嗯了声,苏孚语气明显冷淡许多“谢礼太贵重,要不起,您还是换个吧。”
电话挂断,高斯年捂着心脏苦笑。
太卑劣了,居然感到欣喜。
太卑劣了。
他将烟头摁灭,沉着地想,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