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去换衣间。苏孚挑件桃粉襦裙,与之匹配遮面工具是正红面纱,盖住下半脸,镜前,她沉思片刻,在眉心用朱砂点四瓣桃花。
芸芸年轻女子中,最出挑就是古代闺秀装扮的苏孚,额上桃花妍妍,平添妩媚,勾魂摄魄。贾昇欲揽腰,苏孚不着痕迹躲过。甭管穿得什么,最开始跳得都是规规矩矩交际舞。贾昇心痒难耐,如他所愿,音乐变作奔放的圆舞曲,舞步不再彬彬有礼,身躯碰撞,热烈激荡。可惜从圆舞曲开始,有短暂地交换舞伴环节,不得不放开苏孚柔软的手,接过隔壁身躯。
苏孚精准投射到白无常怀中。
白无常打扮这人身高体量与高斯年别无二致,最重要的是,那股令人头皮发麻的盯视感,来自眼前。
他戴着遮盖全脸的白塑面具,折射明暗,流光溢彩,分明不想暴露身份,待要再往下交换舞伴时,掐腰将苏孚架离地面,劫到角落。
背后是冰冷墙壁,身前是修长身躯。
于这般滚烫暧昧的境况,那双凤眼亦是冷冷清清,好像一潭幽水,从不曾有过波动。
苏孚伸手,触及面具,被他攥住手,声音嘶哑到听不出身份,告诫道“离贾昇远点。”
“凭什么”
“他不是什么好人。”白无常戒备地松开她,从兜里掏出沓相片。尽是贾昇与其他女人调情拥抱,激吻床照。苏孚扬眉,将相片递还给他“就这些男人么,风流些怎么了”
白无常怒目圆瞪,显出十二分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相对于这些,我还是对你的身份以及动机更感兴趣。”
猛扽,男人被按在墙面,苏孚趁机拽面具,一截白玉似的下巴暴露出来。
手被握住,她踮脚,隔面纱咬上去,血迹顿时洇出来。
白无常推开她,落荒而逃。
苏府伫立在夜幕中,低矮建筑板板正正,似周遭变异光兽口中异数。谢绝贾昇再送,苏孚进门问管家“哥哥回来了么”
“还没有。”
守株待兔,未果,被告知,高斯年作为教师代表出公差,做教育教学交流,今晨已出发。
苏孚细问“与哥哥一同出差的有谁”
苏慎“他们组里的胡侃之。”
致电活动承办方高校,面对试探,胡侃之对答如流,天衣无缝。
出差半个月,结痂也要消掉了罢。琢磨追去北平时,沪报登出篇报道,主题是此次教育交流,硕大图片无比醒目。三尺讲台,高斯年长衫亭立,挥斥方遒,纵只有黑白色调,也能让人感觉到那眼底似有星火在燃。苏孚点他下巴那圈可以忽略不计的乌黑,抿唇笑了笑。
过犹不及,苏孚将那张报纸压在抽屉里,专心处理建中医药事务。
医药公司不多,领头羊高收益伴随高风险。尤其缺少成熟西药制药机器与技术,只能国外引进,再摸索着来。现在技术卡在消毒仪修理。
听闻国内唯有三年前建立的春和堂懂,遣助理去问,对方掌柜道当然会坏,洋人卖给你就没安好心,想再多修理费,挣两份钱,会修,只老板会修。
当即给春和堂老板送去拜帖。迟迟无消息,女助理愤愤不平,道本是竞争对手,何必如此折辱自己迁就人家苏孚笑道“谈什么竞争对手人家搞中西医结合,咱们搞纯西医。杜老板有点意思,现在中西医对立拆台,水火不容,他竟想到做中西医结合制药生意,且身份神秘莫测,若能结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