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如此,飞快地捉住他的手腕,不过几息便把完了脉。
她松了口气,“还好。”目光又落到了他流着血的膝盖上。
“你膝上的伤颇为严重,你住在何处我送你回去包扎。”
赵潜盯着她看了几息。
“撷秀宫。”
女子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他一眼,好似突然知道了他的身份。
赵潜莫名有些烦躁,要挥开她离开。
她却开了口。
“撷秀宫离这里还有些距离,你的伤不能等,随我回去先行包扎了吧。”
赵潜意外,没有人想同他这种弃子扯上关系。
“你是谁”他问。
女子笑了,唇角勾起,落下的几缕碎发随着假山上漫下来的风摇晃着。
“我是你皇嫂。”
赵潜怔住。
这宫里能称得上他皇嫂的,只有一月前大婚当夜就被他皇兄弃在宫中的皇后了。
“皇后娘娘”
女子笑着朝他摆手,“我自民间来,在宫中也无什么实权,不过好在有食有药,我来给你包扎伤口,你不必叫我皇后娘娘,叫我嫂子就是。”
她的声音清亮,眉眼之间清风拂过。
赵潜看向她,莫名喃喃。
“嫂子 ”
“嫂子。”
赵潜倏然睁开了眼睛,周身一片昏暗。
他又梦到了在宫中艰难生存的年月。
那已经是十年前了。
齐泰元年,她喝退太监,将他庇护在身边,给他衣食医药。
齐泰二年,她被打入冷宫,他染病险些死掉,她打点掉所有银钱,给他送出药来救他一命。
齐泰四年,她在冷宫多年从未见过皇上,她一直以为两厢不见甚好,却为了他能顺利就藩,求见皇上,被继任皇后冯氏针对,险些冻死在隆冬。
齐泰五年,他终于得以就藩。
走之前,他问她,“嫂子,你跟我一起走吧”
她摇摇头,因着受寒发烧,喉嗓只能发出粗粝的声音。
“小四,你能走就好。之后到了秦地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宫里这些不好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好生做你的秦王。”
她这话说完,外面有人催促他离开。
赵潜攥紧了手,单膝跪在她床前。
“嫂子,赵潜会回来接你的。”
她笑笑,轻轻点了头。
天还没亮,窗外只有朦朦的白。
赵潜起身坐在了床边,看见床边放着的一套白衣,他手覆上去,感到丝丝的安定。
房中略有动静,门外便有了询问声。
“王爷可是醒了属下去沏茶。”
赵潜起了身,披了衣裳打开了窗子。
入秋的清晨有了些许凉意。放眼望去,天边一缕白亮被晨雾所笼,京城在眼前只有掠影。
侍卫付光沏了茶进了屋子,端到了赵潜手边。
赵潜端起茶碗,窗外吹进一阵清凉的晨风。
付光面露纠结。
赵潜看了他一眼,“有话说”
付光深吸了口气。
“王爷恕属下多嘴,王爷明日果真要进京眼下除了您,其他藩王还在观望,这紫禁城里备下的只怕不是好酒。”
今岁是齐泰十年,赵潜就藩第五年。
皇上第一次下令藩王进京贺寿。
这些年朝堂动乱,天灾不断,朝廷早就不是先帝在世时集权在手的朝廷了,藩王们也早非身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