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舌地道“二公子何出此言”
这刚刚松口气呢,疫症也过去了,真正的大祸临头,就是被庾世奎架在火上差点烧死的时候,那不也过去了吗
皇甫锦宣那把不离身的折扇又拿了出来,敲着桌子边,斜睨着他,道“我朝自平宗之后,有一条严令,遇灾情事故,必须报备上官,不可直报京城。若有违反,轻则贬官,重则斩首”
尚景望一呆,他曾任文博院编修,还助修撰过南夏律典,不过,南夏律典在修撰之中会有一些增减。
何况,也并不是所有的状况都会在律典中出现,毕竟,律典是死的,人是活的,世间之事,变化万端,一部南夏律典,无法包含所有。
南夏律典中是不是有这么一条时候久远,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不由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皇甫景宸。
皇甫景宸淡定点头“的确有这么一条”
本来还抱着几分希望的尚景望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喃喃道“景公子,那那如何是好”
南夏律典如果有这么一条,庾世奎和他的外公安宁侯一定会抓住,
也许是经过了之前的种种风浪,尚景望虽然脸色大变,但还没有失态。
皇甫景宸慢吞吞地道“自太祖皇帝建南夏国祚,历时一百多年,南夏律典修撰十三次,二公子说的那一条,在平宗皇帝年间添补,也就是第九次修撰中增加的,离如今已经五十七年。不过,在第十一次修撰时,这一条被抹除。”
尚景望哪怕是在惶然之中,也惊得张大了嘴巴,景公子对南夏律典怎么这么熟
看着窗外的夏文锦,也不禁看过来。
夏文锦也知道这一条,不过,她现在的身份,不能知道,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
皇甫锦宣挑了挑眉,看着皇甫景宸,似笑非笑地道“抹除不抹除的其实不重要,就看有没有人要有心利用。再说,律典中很多被抹除的,其实并不是取消,而是约定俗成,不需要留于文字。而这一条,恰恰就是”
尚景望凝眉,艰难地道“也许,庾大人不知道呢”
皇甫锦宣轻笑一声,折扇打开,他无比风骚地扇了扇,道“对,倒马桶的一个三甲末位进士,自己的书都没读明白,对南夏律典当然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所以,他肯定是不知道。”
夏文锦目光闪动了一下,也笑着安慰道“尚大人不必担心,你忘了,嘉奖圣旨在你手上,说明这件事,连皇上都没有在意。你又何必自己吓自己”
尚景望松了口气,擦着汗道“对对对,皇上英明,既已赐我嘉奖圣旨,便是不准追究我这失误之罪”
皇甫锦宣摇头道“那可不一定。当时听说有疫症,而你又不顾自身安危,亲赴疫症之地,这种行为让皇上赞赏,加上平宗爷年间的事过去了几十年,一时没被想起。若是只是皇上想起,倒也没什么,可万一想起此事的是别人,在皇上面前点明了,那你的命就难保了”
夏文锦翻了个白眼,道“二公子何必吓唬尚大人毕竟皇上赐了嘉奖圣旨,皇上金口玉言,不会出尔反尔。”
皇甫锦宣嗤道“小夏姑娘不在官场,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很正常。皇上是赐了嘉奖圣旨,正因为赐了嘉奖圣旨,若是有人纠缠此事,咬住此理,尚大人的罪就更大了。这还有个贪功冒进,欺君罔上的罪,那就更不能翻身了”
他叹息道“尚大人怎么犯了这种糊涂这种事也能忘记报与上司吗你若报与上司,顶多被庾世奎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