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闯能收得了手的祸,名声烂得很,却绝不是十恶不赦。
这也是上辈子夏文锦只是狠揍他一顿,却并没有因为他站在皇甫宇轩的对立面就杀他的原因。
而康王身为皇室宗亲,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和一个中规中矩并不出色的世子,自是不会引来皇上猜忌
庾世奎眼见得这除掉望山镇所有村民来谋自己功绩的事已经不可行,闻皓就算不走,也与他不是一条心了,他也有些后悔操之过急。
但他很明白,他不是操之过急,他是慢了一步。
如果他昨天到了,哪怕仓促,这事也成了。
他是输给了时间啊。
而他之所以输给时间,是因为尚景望动了手脚。
钦差来时,尚景望只有惊喜,并无意外,显然,他早就把信息送到京城去了,甚至,不止送到宫中,还送到了御史手中,钦差早就动身,比他这边接到消息还早。
是他大意了。
现在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之前的一切抹平,好生在钦差面前表现了。
钦差只是个毛头小子,狂妄自大,目空一切,纨绔嚣张,这样的人,最好对付。
金钱他不缺,那还有美女。
吃喝他不在意那还有赌
想到这里,庾世奎立刻上前,也不在意之前被皇甫锦宣一口一个倒马桶的,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十分热情地道“二公子,之前的事都是误会,这望山镇的疫症,有二公子亲自前来押阵,一定很快就能治愈”
皇甫锦宣斜睨他一眼“本公子又不是医者”
庾世奎假装听不出他语气里的不待见,仍是谄媚地道“二公子虽不是医者,但二公子身为皇室宗亲,福泽无边,这份福泽将随着二公子的到来,泽被望山镇的山水地势,望山镇百姓自能因这份福泽而痊愈。疫症得除,将全是二公子之功”
皇甫锦宣噗地笑了一声,笑声里不无戏谑“倒马桶的,你当初是不是这么在安宁侯面前表现的本公子就是过来玩的,治病要大夫,关本公子什么事疫症治好是大夫和御医的功劳,本公子缺这功劳吗”
庾世奎“”
又一次马屁拍到马腿上。
这个年方弱冠的纨绔,说话着实难听,还油盐不进,他对皇甫景宸客客气气,对自己不是指桑骂槐,就是冷嘲热讽。真是气死他了。
可惜闻皓那个不中用的。
要是闻皓肯一切听他的,就算是钦差又怎么样疫症无情,天灾非比人祸,年轻钦差不听劝告,深入疫区,染疫症身亡,这份功劳,还有可操作空间。
然而现在,闻皓与他离心,人已经走了。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等他回了北郡郡守衙门,定要罗织一些罪名,把闻皓给除掉。
他对付不了皇甫锦宣这个二世祖,还对付不了一个武举出身,无根无基的护军都统吗
明明心里气到要爆炸,可他脸上却仍然带着笑意,道“二公子说的是,是本郡守失言了不过这望山镇条件简陋,又有疫症笼罩,实在危险至极,二公子莫若随本郡守前往阳卢县休整,至于此间之事,本郡守自会派人全力配合御医完成”
他这也算是姿态低到了地底,语气温和中带着讨好,似乎丝毫没因皇甫锦宣之前的恶劣话语而生气。
皇甫锦宣听他说疫症笼罩,危险至极几个字,脸色也变化了一下,转过头问皇甫景宸“黄公子,随本钦差去阳卢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