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皇甫景宸的目光怨毒又震惊,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皇甫景宸只是淡淡冷笑,庾世奎凶残,闻皓也不是什么君子,他自以为掩饰得好,可他眼神的闪烁,眼底的戾气,都被皇甫景宸看得清楚。
放了他,他只会成为庾世奎身边更得力的疯狗,留下他虽没有什么用,但最后说不定能拖延一点时间。
不得不说,庾世奎的手段也是雷厉风行的。
这么多的村民驱赶,还是从各村赶来,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第二天一早,五千驻军就完成了真正的合围,将望山镇所有村民包围其中。
听说有些村民想逃,结果被无情射杀。
数千人把隔离点挤得满满。
兵士们把人驱赶进一间间屋子,几乎将那些屋子挤爆。
隔离点只是临时建制,不过房间都挺大,一个屋子里能关几十个人。但几千人屋子里当然是挤不下的,院子里还有很多。
为了怕病患走出去,隔离点的院墙建得牢固,此时院墙外围便是兵器出鞘的兵士。
这些人的武器不是对着外敌,而是对着他们应该守护的百姓。
尚景望王伯劳等人都挤在院子里,尚景望脸色憔悴,远远看着已经休息够了,刚刚用过膳,脸色红润,势在必得的庾世奎,尚景望向前走了几步,但立刻被兵士们的长矛挡住。
一些兵士们在外围堆放柴禾,淋火油。
几千人的地方,柴禾尽管堆得多,想围成大圈,却显然是不够的,火油的气息冲人欲晕,村民们的哭声震天。
然而,兵士的人数本来就比村民多,何况他们还拿着兵器,还有弓箭手压阵,跑更是没法跑。
庾世奎也看到了尚景望,他目光中毫无波动,像在看一个死人,尚景望大声道“庾大人,还请你三思啊这里很多村民都是没有染症的无辜者。便是隔离区,病情也在好转,疫症很快就会解除了。”
他喊得声嘶力竭,已经不是第一次喊话了。
只是庾世奎只当没有听见,他的目光扫过来,看见被兵卒们控制住,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村民,他眼眉间没有丝毫的触动,对身边的人说了句话,立刻有人来传话。
一个兵士对尚景望道“尚大人,庾大人叫你省省力气这里是疫源之处,所有的疫源必须全部斩除,尚大人身在疫源处,那就对不起了”
尚景望脸上一阵怒气,他很悲愤,也很无力,他指着院子,指着被驱赶进一间间屋子的村民,怒声道“庾世奎,那都是一条条命,在你眼里,他们难道就不如草芥吗解疫之方已经研制出来,只要再过十天半月,整个疫情便能得到解除,你却要在这时候把所有望山镇的人一起除掉。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庾世奎皱了皱眉,什么解疫之方已经研制出这话千万不能让人听见。
若是有一人传出去,那他的功劳上面,就会被置疑,若是传到京城御史的耳中,那就更不得了了,搞不好连功劳都会被抹去。
他猛地站起身,冲着尚景望冷喝“尚景望,没想到你为了活命,连这样的谎言都敢说。疫症是什么病症谁不清楚哪来的解疫之方望山镇因疫症死了那么多人,你还想让疫源传出去,让北郡一起遭难吗再敢虚言,本郡守就将你凌迟”
庾世奎的暴怒和厉喝震得尚景望怔怔地住口。
他也是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的人,岂能不知道庾世奎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恳求道“庾大人,下官将此地疫情也上报京城了,你就不怕你一意孤行,圣上派来的钦使到后,治你一个滥杀无辜之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