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没有人在劳作,菜地空空的。
倒是那几间僧庐里,还有灯光。
僧人一般守戒自律,每天早起早课,虽不一定很早睡下,但亥时过后,都会休息。这是空禅告诉他的,前一晚他夜探的时候,寺里也的确如此。
这时候已经子时初刻,还有人没睡
皇甫景宸决定先去那里看看。
不过,他还是很谨慎,菜地这里一大片空白,隔着老远就能看见,若是有人在阴影处站着,他可就算明晃晃地入了别人的眼。
所以,他绕了一个圈,借着树影的掩护,悄悄地潜近。
正厅里,一左一右的墙上烛台,点了两根蜡烛,没有人。皇甫景宸记得,之前从菜地那边看的角度,应该不是正厅,也就是说,不仅正厅亮着灯,还有别的房间。
但显然他不能从正厅直接去。
他顺着外面的墙根又绕着走,侧面没有灯,是暗的,再走,这僧庐远看不大,这么近着绕的时候,才看出着实不小。
甚至,从这边,还能看见回廊和亭台。
谁又知道,后山荒僻的地方,只是种菜劳作僧人休憩的地方,竟然建得这般屋宇连绵,一点不比前面那些偏院小,甚至更加精致。
一直走过了回廊,才看见前方第三个房间里有灯光。
皇甫景宸四下看了看,那处月光照着,在门外偷听,极容易被发现,视野太广了,只要远处有人过来,便能看到。
他想了想,身子一个轻纵,从侧面檐栏翻了过去,在屋顶蝠行一段,便上了那边屋顶,瓦缝里透出灯光,皇甫景宸整个人贴在瓦面。
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不过,一会儿,就有一盏灯笼从远处过来,所来之处,正好就是皇甫景宸来的方向的对面。
两边呈一个入字型,不论是从哪面来人,在入字角落处的地方,都是入眼可见,没有遮挡的余地,也没有瞬间避开对方视线的可能。
皇甫景宸看着那灯笼,又回想一下这房间的门口那无遮无挡的一片空处,不禁暗叫侥幸。
还好他事先思虑细密,没有在门口偷听,不然,那人过来,首先看到的,就是他了。
那人走得极快,也不知道是心中有事,还是对这里十分放心,也没有四下张望,就直直地往那边房间门口来了。
到了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里面一个声音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那人进去,接着又是吱呀一声。
先前那人沉声道“什么事”
后面那人声音有些急迫“监院师兄,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后面那人声音里透着些苦闷,又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但语速很快,把事情说清楚“今日傍晚,我们几个收拾了家伙什正要去用晚膳,从前面过来个姑娘,长得水润得很,我们看她一个人,就把她拿下了,关在柴房里。本来我们是想等晚些时候来报给师兄,让师兄先尝的。不过觉适师弟说那姑娘不像乡间农女,虽是一个人,怕也有些身份,为了谨慎起见,最好是问清她的来路,免得给寺里惹上麻烦。我们三个过去一问,才知道那姑娘竟然是江湖人,她爹还是什么剑派的掌门”
皇甫景宸听得这话,心中一动,这人说的莫不是桑雪薇
桑雪薇一直嚷着要自己查,这一天一直没见着,她当时说她爹叫桑道昆,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莫非那桑道昆就是什么剑派的掌门
难怪她叫自己娶他的时候说出那些话。
这个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一个人跑到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