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本身的遭遇就很离奇。
皇甫景宸问道“县衙是什么时候派人来的”
村正道“咱们这儿丫头失踪多了,去县衙报了案。就在七天前,县老爷派了差役来查,非要说是那些丫头全都是在河里淹死了。可活有人,死也得有尸呀。咱们村沿河几十里都找过,一具尸首也没有找到。再说了,那些个丫头们好生生在家里睡觉,怎么会突然跑到河边去淹死呢最后,县老爷也觉得这事邪门了,便去请了高僧过来,高僧过来卜了卦,才知道是河神娶媳妇。做了法事后,这几天里,已经没事了。这不,大家心情一松,夜里也没巡夜,才让王氏又跑到村里来了。”说时,他还有几分懊恼。
有村民担心地道“今天王氏又来闹了,也不知道晚上怎么样”
又有人道“高僧都叫咱们祭拜过河神了,应该没事吧”
夏文锦又问了一些问题。
这些村民们对她和皇甫景宸有些畏惧和讨好,倒是知无不言。
夏文锦问道“村子里十二岁以上,十六岁以下,还没出嫁的小姑娘还有几个”
村正扳指算了算,道“还有六七个。”
皇甫景宸道“村正,为防出事,你叫人把她们护送到你家里来,今晚上,我们便守在这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立刻道“要真是河神娶媳妇,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惹怒河神”
“对呀,这么干,不是跟河神作对吗”
“河神要是发火,降灾给咱们村,那可怎么是好”
“差爷又不是咱们村的人,等差爷走了,河神发火,咱们都是要遭殃的”
“河神万一要抓,就让他抓吧他一次也只抓一个,只要这疯子不要再到村里来闹,河神也不会来抓人。我看,还是把那疯子给沉河算了。”
顿时,众村民七嘴八舌,多半都在提出反对意见。
提议把王大娘沉河,免得她再带累村的人也不少。
皇甫景宸眼神一厉,沉声道“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你们就要随便处置人命吗是谁给你们的权利”
夏文锦微微笑道“你们这些人,都嚷着随便河神抓人,又要把王氏沉河,不过是仗着自己家里没有适龄的女眷,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乐得在一边看热闹。但你们想过没有,万一这不是河神要的人,你们却把人沉下河,河神对着一个又老又丑又疯的人,会更怒吧到时候,河神降罪,谁能逃得过”
众村民先是被皇甫景宸的凌厉眼神吓得机伶伶直打冷战,又被迫夏文锦的话一吓,感觉很有道理,顿时讷讷不敢出声。
夏文锦道“所以,村正,先把人集中到这里,若是今天河神来抓人,我们自会与他交涉。”
有村民在人群后道“万一交涉不了呢”
夏文锦含笑的表情一收,眼神也复凌厉,正气凛然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河神便算是神,但神有神道,没有理由也不能随便侵犯人间。我们二人代表官府前来,便是人与神之间的交涉。若河神不给面子,自有更高的神明给予惩罚,你们在怕什么”
众村民在她斩钉截铁的话语中,感受到一股力量,来自权力的,来自更高层的,来自仰望的一种力量。他们心里是懦弱的,不满于河神的随意抓人,却谁也不敢出头,更怕得罪了河神,会引来灭顶之灾。现在有人出头,而且还代表官府,他们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
有人忍不住道“官爷是代表官府来的,还是府台大人的差爷,肯定能跟河神爷爷交涉,要是交涉好了,咱们再也不被迫王氏拖累,岂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