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明胳膊肘戳戳元钦“确认要把人放出去这回出去了要是抓不回来,御史台的名望可就扫地了。”
元钦垂眸“可是留他越久,只会让侯府的人越发谨慎小心。不仅对案件毫无进展,还平添那些失联证人被灭口的风险。”他虚虚指向樊甘的方向“何况这所谓侯爷在侯府当家作主时,侯府漏洞百出。可自他入狱,失去对侯府的掌控权之后,侯府固若金汤。”
龚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樊甘也认定我们不会轻易放他出去。所以他必然会想,我们能放他出去,肯定是他大获全胜的结果。”他指指自己,“他出去之后要是不狠狠收拾我们这两个罪魁祸首,不仅白受了三天的牢狱之灾,以后姑臧侯府的威名可就扫地了。”
龚明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就不怕他针对你”
“我只怕他咽下这口气,从此以后做个一等良民。”元钦自一大串钥匙中取出了能樊甘自由那把,“我是经历过两次灭门惨祸的人。我最知道,最快毁掉一个人的办法,就是将其高高捧起,让他看不清危险,再重重摔下。”
权倾朝野的元壅,一统湘江以北的蒲衣觉,哪个不是荣华威名迷了眼,沦亡于最辉煌之时。
说着元钦在樊甘的牢房门口站定,摆出最轻蔑的笑,像是地痞流氓踹路边乞丐的破碗一样,粗鲁地踹了踹牢房的门“姓樊的,大庆的伴君名单里有你,你走了狗屎运了”
被人捉拿于闹市酒楼之中的姑臧侯樊甘被释放了。此事一举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其轰动程度不亚于他当时被逮捕。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姑臧侯到底是个底子深厚的,连御史和丞相联手都不能奈他如何。
爵位在身到底是不一样,其威力比之于免死金牌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管犯下多大的事,姑臧侯府的荣耀将会继续传承。
你瞧当初逮捕他的文书上,姑臧侯涉嫌的罪名都长及拖地了,大庆的名单上不是还有他么。按理说七天期限没过,他依旧是嫌疑犯,可也不碍着他陪王伴驾,跻身重臣之列。
不仅长安城的百姓对侯府的势力啧啧称奇。姑臧侯府本人也是这么想的。他回府第一件事,就是纠集一帮打手,打算等御史们出官署后套他们的麻袋。
“放我出来那两御史鳖孙你看清楚没,就是当初来抓我那两个。”姑臧侯怒发冲冠,“还说什么下次再逮我进去,就要让我走着进去,横着出来。” 姑臧侯被逮捕时神志不清,对自己被公然拖走的事记得不分明。可出来这遭,他可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堂堂侯爵不该受到的侮辱。
他气地满屋子找鞭子“老马去把这两个小子给我捆来,我让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打手头头不动声色往司明怀身后一躲。
司明怀按额头“侯爷息怒,明日就是大庆,要是在今晚闹出人命来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怕他什么,本侯能出来,就说明他们不能奈我何。”
“侯爷有没有想过,既然他们不能奈你如何,何苦要在放你出来之时大加羞辱,平添仇恨。”司明怀将侍女递上来的凉茶倒一杯递到樊甘手里,“如果不是另有所图,又何苦大老远跑一趟亲自来放人,只需传个口信给狱卒就成。也免得来你面前露面,叫你记恨。”
樊甘把手中鞭子放下“说得有道理”他揽了司明怀过来:“说起洞察人心,本侯确实不如你长年混迹三教九流之地来得有经验。你说他们特意来激我这趟,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他们刻意激怒你,侯爷只需要心平气就不会称了他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