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陆延修听到陆听晚哭了,双腿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晚晚”箫执叫了她一声,慢慢拿开了她捂着耳朵的手。
这一次她没有再抗拒。
箫执继续将她遮着脸的头发拨开,看到了她满是泪水正哭泣的小脸。
从小就见不得陆听晚哭的箫执见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跟着湿了眼。
“没事了。”箫执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将她被泪水沾湿的头发捻开。
“呜呜”压抑了许久的陆听晚像是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无助地发泄着情绪,哭得一塌糊涂。
她也终于肯睁开了眼。
箫执往前挪了一小步,一只膝盖跪在了衣柜底板上,一只手伸到陆听晚的后脑,慢慢将她揽进了怀里。
“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不怕。”箫执总算是松了口气。
“呜呜”
陆听晚脑袋靠在箫执的胸口上,慢慢放声大哭起来。
陆延修站在那儿,如被人当头一棒,只觉浑身僵硬冰冷。
“你走啊,我不想看见你”几个小时前陆听晚的话此刻在脑海里响起。
原来,她不是认不得他,而是不想认他。
她肯认朝九,肯让护士靠近,肯躲在箫执怀里哭,独独就是不要他了。
原来这几天他在这儿,一直都是在刺激她。
陆延修垂在身侧的双手无力地握了握,心口像被掏得空空,疼得他面色发白,浑身发颤。
病房里,陆听晚的哭声持续了很久,从压抑到发泄,从痛哭直至失声,她似乎将心里所有的害怕和委屈都哭了出来。
陆延修就这么站在那儿听着。
过了许久,陆听晚哭到累得睡了过去,箫执将她从衣柜里抱了出来,放到了病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他回头看向站在那儿面如死灰的陆延修,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电话里陆延修告诉他陆听晚不清醒,连他都不认得,更不让他靠近,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箫执摁下了床头的呼叫器,护士很快出现在了病房,然后趁着陆听晚睡着,给她量了体温,继续输液。
箫执进浴室打了盆温水,拿了毛巾,来到还站在那儿的陆延修面前,将水盆送到了他怀里。
陆延修将目光从陆听晚脸上收回,低头看了下那盆水,却并没有伸手去接。
缄默片刻后,他看向箫执,开口艰涩道“你给她洗吧,她不让我靠近。”
“怎么,她对你失望,你也要对她失望了她不让你靠近,你也不靠近她了”
陆延修黯淡的双眸渐渐有了光,沉浸半响后,他伸手接过了水盆,然后来到床前的椅子坐下。
看着她得哭红肿的眼皮,陆延修心里止不住地难受自责。
箫执看了看给陆听晚洗脸擦手的陆延修,无奈且担忧地叹了口气。
夜深了
陆延修和箫执隔着张病床,一人守一边,没有交流。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箫执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忽然笑了两声。
陆延修不明所以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