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皇兄当年流落在外的真相,楚澜叹口气,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曲折。
楚绾也抿着小嘴,显然不能想象皇兄这些年在外面竟然吃了那么多苦。
兄妹俩对视一眼,谁都没吭声。
殿内,肖彻还在沉默。
苏荞看他一眼,她是了解这个儿子的,性子沉闷,跟他爹当年一样,什么事儿都不喜欢说出口。
“胤儿,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苏荞道“我跟你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你,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你有家,现在回家了,家里什么都有。你想复仇,娘已经帮你撒好了网,你想起兵,等把你媳妇儿那边的事处理好,咱们好好筹谋一番,时机一到,直接杀过去也行。
但是目前,你需要好好休息,至于跟我们的相处,你不习惯也不必勉强,无需纠结于亲情关系,放松些,就像来时的路上那样,把我们当成朋友,一步一步来,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
肖彻的确是有些不适应。
大概是前二十四年习惯了有个“义父”,习惯了有个“生母”,而且习惯了他们对自己的漠然,每次说话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很少有掺杂感情的时候,所以让他一度以为亲情就是那样的。
现在突然回了家,这家人的热情,让他猝不及防。
“你娘性子比较直。”楚元修开口道“但她说的也是大实话,那么多年,是我们亏欠了你,如今强行让你认亲,对你不公平,你别顾虑太多,怎么自在就怎么跟我们相处,旁的事儿,往后再说。
住处我已经让人给你安排好了,你先回去休息,正好我还有些折子要处理。”
肖彻颔首,站起身走出殿外。
楚澜兄妹忙躲在柱子后,怕被发现偷听。
苏荞亲自送肖彻前往安和宫,楚澜也住这里。
站在宫门外没进去,苏荞从袖中掏出一方折叠过的帕子缓缓打开,递到他跟前,“这个给你。”
肖彻垂眸一看,是一支做工不算惊喜的白玉兰簪子。
这支簪子他记得,是当年在庄子上第一次见姜妙时,她特意簪在头上的,只是小镇上买的,不值几个钱,但对于当时的她而言,已经是贵重之物。
肖彻看到它,心里那股思念便排山倒海而来。
喉结上下滑了滑,肖彻伸手接过,“多谢。”
苏荞笑道“妙娘不会有事儿的,所以,你现在必须好好休息把精神养好,等你缓过这一阵,咱们再商议如何出使南齐,她不相信你出事儿了,一直在等你回去。”
肖彻握着玉簪,便仿佛那个人就在眼前,会偶尔耍小脾气,偶尔黏在他怀里撒娇,更会在生死关头不顾一切单枪匹马地来救他。
想到她,心里难受,但也软得一塌糊涂。
“我会尽快调整好情绪。”肖彻道。
卧床两月,姜妙胳膊上的伤已经好全,胡姑娘换药及时,再加上用了神秘人的药膏,竟然没留疤。
双腿也勉强能下地了,这几日每天都会由青杏她们搀扶着在院里走上一阵。
很疼,但她觉得自己能坚持,也必须坚持,否则就恢复不了,她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事等着去做。
姚氏一早去了将军府,临近午时才回来。
姜妙问她,“娘,沅沅怎么样了”
姜旭和邹缨的闺女,取名姜沅。
姚氏唉声叹气,“毕竟是早产,哪有那么好养的,稍微不注意就病,我先前去看了,有些咳,你嫂嫂急得都快哭了,已经请了大夫来看,你姑妈在那儿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