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有没有官船北上”李承鸣问。
陈知府直摇头,“前些日子去一艘被劫一艘,闹得人心惶惶,下官实在不敢”
“准备一批官船。”李承鸣说“粮食装满,孤亲自护送。”
“啊这”陈知府惊得脸色都变了。
太子可是储君,是东宫之主,未来的帝王,怎能亲自护送官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他这个小小知府还活不活哟
高哲听出太子想引蛇出洞,皱眉道“殿下不必亲自上阵,有末将即可。”
李承鸣却道“孤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一批水匪如此嚣张狂妄。”
“殿下”高哲却坚持,“别忘了,您是储君。”
“储君如何”李承鸣望着他,眼底是坚毅的冷色,“孤自请带兵南下,是为剿匪而来,而并非纸上谈兵,孤若不出战,如何服众”
高哲一时语塞。
的确,南下的一路上,那些三千营的精兵只是面上恭敬,事实上并没有多听话,殿下若不趁机拿出点儿实力来,是降不住他们的,到时殿下什么都没做就带着功绩回京领赏,更会被他们瞧不起,从今往后,只怕心更会偏向原先那位雷厉风行的主子肖彻。
想到这儿,高哲放弃了劝阻,摆摆手,让陈知府下去安排。
京城,肖府。
肖彻收到密报,说太子一行人已经抵达镇江府。
肖彻看完,站起身将密信烧毁,跟着提笔回了一行字,让他们按原计划行动。
之后把密信塞进竹筒,绑在海东青的脚上。
海东青嘶叫一声,扇动翅膀,很快朝着南边而去。
肖彻收了笔墨,抬步去往妙言轩。
西次间里,小宝正趴在姜妙腿上恹恹欲睡,姜妙给他讲故事。
肖彻挑开珠帘进来,得见这一幕,冷峻的眉眼一下子柔和下来。
“厂公。”姜妙冲他招手,“你该喝药啦”
说着,指了指小几上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小碗,碗里是苦涩的汤药。
“我亲自煎的。”姜妙不忘邀功,眉眼弯弯。
这么多年,肖彻早习惯了汤药,并不怕苦,端起小碗一饮而尽,喝得见底。
姜妙问他,“苗老的方子都调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感觉好点儿”
肖彻在她旁边坐下,眼梢带笑,“我好没好,你不是最清楚么”
姜妙“”
她赶紧望了望腿上靠着的小家伙,已经睡过去了,马上抱去里间盖好被子,再出来时,狠狠瞪了肖彻一眼,“以后不准当着儿子的面乱说,没得让他小小年纪就学坏了。”
肖彻弯起唇角,凑近她,声音压得很低,“分明是你乱想。”
姜妙只觉得耳朵痒痒的,跟着又是一阵烫,她伸手摸了摸,抬眼看他,却见那双原本邃远幽深的瑞凤眸里流转着几分缱绻,又轻又柔。
姜妙顿时就觉得心里毛茸茸地一阵软和。
她果然对他没有任何抵抗力啊
哪怕心里叫嚣着不能轻易原谅,然而亲眼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改,还是难免被触动到。
望着她发花痴的模样,肖彻嘴角噙笑。
姜妙晃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失态,一阵羞赧,正要说点儿什么缓解尴尬,就被他摁住肩膀,轻轻推到他腿上靠着,像小宝先前靠在她腿上听故事那样。
姜妙干脆也不挣扎了,眨巴着眼睛看他,心跳却是砰砰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