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正说着话,姜秀兰便带着儿子姜旭和儿媳邹缨赶了过来。
外头的传言,他们一路走来也都得知了。
见到姜妙,姜秀兰脸色有些发沉,“妙娘”
“嘘”姜妙冲几人做了个噤声手势,又道“老爷子就快过来了,咱们先吃饭,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有什么事儿,也得吃了饭再做。”
瞧着姜妙沉静的眉眼,姜秀兰点点头,“那一会儿我陪你走一趟。”
“我也去。”邹缨站出来,显然也是被武安伯府的事儿给气到了,小脸难看。
姜妙不赞同,“嫂嫂有孕在身,就别来回折腾了,更何况,我今儿也没打算过去。”
“啊”邹缨不解,“事儿都这样了,不过去看一眼吗”
“没那个必要。”姜妙道“过去了,看到的无非是她虚虚弱弱地躺在榻上。然后呢几个人抱头痛哭,最后痛骂武安伯夫人一顿还是把秦显拖回来打一顿我若主动去了,辈分上武安伯夫人压我一头,咱们家又没有被封诰命的长辈能压过她,我怎么跟她谈”
姜秀兰皱皱眉,“那就只能去张帖子把人请过来了。”
“姑妈说的没错,我正有此打算。”姜妙颔首,“只要咱们不去武安伯府露面,不让人上门质问,这件事,咱们就是不知情的。今儿是中秋佳节,青莲,你去跟元奎说一声,让他去武安伯府递张帖子,就说厂公想请他们家伯爷来陪老爷子一块儿赏月。”
青莲应了声,马上跑出去找元奎。
与此同时,武安伯府。
姜柔一直不肯喝药,武安伯夫人也没辙,她在海棠院坐了大半天,等姜柔睡过去才回的房。
进门就见武安伯背着手走来走去,眉头紧紧皱着。
“老爷。”武安伯夫人唤了一声。
武安伯听得声音,脊背一僵,回头看着她,“我只出门半天而已,怎么家里就成这样了”
又是宣哥儿没了,又是小姜氏流产,还闹得外头沸沸扬扬。
武安伯夫人急道“事儿已经成这样,现在怨谁都没用了,老爷快想想法子吧”
“想什么法子”武安伯头疼不已,他这个人没什么追求,就只盼着平平淡淡地过小日子,奈何妻子是个要强的,非不甘心家族就这么没落下去,想方设法地要把曼姐儿塞到太子身边,然后逼着显哥儿去小姜氏跟前低头讨好。
哦对,家里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不安生的。
“还能什么法子”武安伯夫人一见他这置身事外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小姜氏半死不活地躺在那儿,又不肯喝药,肖府那头一旦问罪,咱们怎么交代”
武安伯头大如斗,他最恨成天想方设法地去讨好权贵换好处了,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家底,足够他们过活的,为什么非得往高处爬,曼姐儿当上侧妃又能怎么样将来太子的储君位置一旦有动荡,还得连累家里跟着承担风险,一辈子就那么短短几十年,平平安安地不好吗又不是短吃短喝,活得那么累做什么
“爹”秦曼的哭声从外头传来,不多会儿就打了帘子进来,一副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您快想想法子吧,嫂嫂那情况,指定是瞒不住的,一旦让肖府那头动了怒,我候选的事儿只怕就”
“哎呀行了行了”武安伯府一脸烦躁,“显哥儿呢”
“只怕又去西堂子胡同了。”秦曼恨声道“丽娘的儿子才刚死,他还不得过去安慰安慰。”
“倒也是。”武安伯叹气道“毕竟是亲生骨肉,就这么没了,换谁都难过的,而且还是在这种合该团圆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