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回过头来,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姜云衢怔了怔,然后轻声问“烤兔子,还要么”
“你神经病吧”那姑娘骂了他一句,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烤兔子,还要么”
姜云衢自嘲地笑笑,然后低下头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憋闷在心里多日的酸楚和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眼泪决了堤似的,一个劲往下落。
他以为,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只是岳家的权势和依靠,刘婉姝不过是块能让他爬得更高的跳板。
他以为,这天底下除了那个他永远得不到的人,旁人皆不过如此。
他以为,他能在权益跟前大义灭亲出卖生母,是刀砍不断锤凿不开的铁石心肠。
但这一刻,再听不到那一声声令他嫌弃的“相公”,再感受不到她每晚往他怀里拱时那娇软的馨香和体温,再没有人成天烦着他要他背要他烤兔子,更没人夸他什么都会,他最厉害他最棒。
心空了,空了一大块,从缺口流出来的,是他曾以为厌恶和不屑的点点滴滴。
刘婉姝,兔子我捉回来了,你在哪
吉平亲自看着姜云衢被厂役押送出城才回来禀报姜妙,“大姑奶奶,人已经被送走了,塞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往后有他受的。”
姜妙手里拿着绣架,闻言,“哦”了一声。
邹缨一大早就来找她,这会儿坐在她旁边,无奈地摇摇头,“你要实在没心思,就别绣了,都错好几针了。”
姜妙这才发现,自己心里不知想着什么,竟然真的绣错了好几针,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邹缨从她手中接过绣架放在一旁的竹篓子里,问“怎么了”
“没事儿。”姜妙摇摇头。
“我瞧着你精神不大好,要不,咱们出去听戏吧你老闷在屋子里也不是个办法,再这么下去,可真要闷出病来了,下个月的婚期,你可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病倒。”
邹缨一面说,一面伸手拉姜妙。
姜妙也没拒绝,任由她拉着往外走。
邹缨去姚氏屋里打了声招呼,说要带姜妙出去玩儿。
姚氏自然求之不得,轻声道“她最近情绪不太对,你多陪陪她。”
“我知道的。”邹缨点头。
俩人坐上马车后直奔上次去过的戏楼。
邹缨直接要了个二楼位置不错的包厢,又点了几样精致可口的小菜和一壶茶,然后亲自给姜妙倒上。
戏台上在唱琼林宴,姜妙看了一眼,偏头问邹缨,“你哥哥朝考将近了吧”
“快了。”邹缨说“今年一过就得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听说他们这一届勤奋的人不少,我哥哥还是有些压力的。”
姜妙点点头,“考试这种事,平常心就好,否则绷得太紧,原本会的,道考场上就什么都给忘了。”
“我会转告他的。”邹缨见她终于肯说话,面上流露出笑容来,又说“我哥哥至今还未娶亲,听他的意思,恐怕得朝考有了点成绩之后再考虑亲事,到时你已经入了肖府,圈子广,可得好好帮我寻摸一个呀”
“你还真把我当媒人了,使唤起来毫不客气。”姜妙嗔道“我又不知你哥哥喜欢什么样的,怎么找”
提起邹衡的意中人,邹缨就忍不住叹气,“原本之前请了我婶婶去说项,但算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不提也罢,人家已经嫁了这么久,我哥哥他应该早收了心思的。”
姜妙说“你要真着急,就让你婆婆帮忙多留意着,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