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老爷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所以去年陈氏出狱,又亲自跑一趟把她给接到京城安置在这小院里,虽然嘴上说着得了空会常来看她,但从出狱到现在,老爷总的也没来过几回。
今儿本是少爷成亲的大日子,娶的还是有头有脸的礼部尚书府嫡女。
太太起了个大早仔细梳洗,换上自己平日里舍不得穿的新衣裳,想着那边就算不能请她坐高堂,也总该让人来知会一声,让她去露个面儿。
哪里料到,一直等到傍晚都没人过来,那边仿佛直接把太太给遗忘了。
无奈之下,太太带上她,坐了马车直奔姜府,到了大门外才知,新人早就拜了堂,拜的正是老爷和长房那位正妻姚氏。
太太当时才听得这一句,眼睛一闭险些晕过去,等被送回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巧儿一直觉得,陈氏只是性子古怪了些,总体来说,为人还算温和的。
但现在,她竟然自己扎了个诅咒姚氏的小人,大晚上的不睡觉捏着银针戳戳戳。
她隔着油灯近,有点什么动作,全被拉成黑黢黢的影子投在地上,简直看得人毛骨悚然。
巧儿第三次壮着胆子上前来劝,“太太,夜深了,咱们该休息了。”
“我不困。”陈氏看也没看她,嘴里又阴冷地喃喃道“那贱人都还没睡,我怎么能睡,我得先扎她个万箭穿心,让她痛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呵呵,贱人让你坐我位置让你抢我儿子让你犯贱”
每说一句,银针就狠狠往小人上戳一下,戳得到处是孔。
巧儿强压下心头的惊恐,“那奴婢打温水来给太太泡足。”
姜云衢白天在梧桐院耽搁太久,出去就被同僚们轮流罚酒,散席时,已经喝得醉醺醺,被小厮搀扶着来到新房。
小娇妻早就睡着了,小小的一团拱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
姜云衢瞧着她精致小巧的脸庞,想到白天的事儿,不由得有些头疼,伸手捏了捏眉心。
“姑爷,先去沐浴吧”半夏进来提醒他,“姑娘怕是受不住您满身的酒味儿。”
“嗯。”姜云衢应了声,转身去净房沐浴。
再回来时,小娇妻已经翻了个身,仍旧睡得很沉。
在桌边坐了会儿,姜云衢便走到床榻边,脱了外袍躺上去。
大概是动静太大,把睡在里侧的小娇妻给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当看清自己床榻上多了个男人,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是谁,当即惊叫了一声。
半夏几人匆匆跑进来,白着脸问“姑娘,怎么了怎么了”
“他,他怎么会在这儿”小娇妻缩到墙角,一手提着锦被挡身子,一手指着姜云衢,眼圈又红又湿,小脸上满是警惕。
姜云衢满心无奈,“婉儿,我是你相公。”
这一句,让小娇妻睡意散去几分,总算是认出来了,她又撇着粉唇,“相公也不准,你出去”
姜云衢“”
半夏几人对视一眼。
孔嬷嬷上前哄道“姑娘,新婚之夜要和姑爷圆房的,出嫁前夫人还特地让家里的嬷嬷教过您呢”
“脏死了,我不要我不要”小娇妻吸吸鼻子,眼睛水润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看着姜云衢,“你出不出去”
“这”孔嬷嬷也知,新婚之夜不圆房传出去对姑娘的名声有多不好,但姑娘自小就是娇养长大的,受不得丁点苦,她不乐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