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后先让小宝吃上饼,她再拿起筷子,细心地帮肖彻挑去鱼刺。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看不见光的日子,肖彻蒙着眼睛吃饭的动作并未比看得见的时候迟钝多少。
姜妙给肖彻布菜的同时,要兼顾小宝吃东西,怕他吞咽太急噎到,等她再度将注意力拉回肖彻的碗,发现里头已经空了,别说菜,连米饭都没剩一粒。
姜妙自知厨艺不佳,没可能让肖彻食欲大增,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他平日的食量便是如此。
正月十五,元宵节。
白天姜妙趁着小宝睡着的空当去菜市备了食材,晚上请姜秀兰过来帮厨。
除了煮元宵,还得做一桌子好菜。
不大不小的厨房里,姜秀兰在切肉,姜妙蹲在水缸边洗佐料,给她打下手。
“姑妈,账查得怎么样了”姜妙问。
“很奇怪。”姜秀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说,“我目前查过的这几家铺子,以前经营得都挺正常,但就最近这几天,前前后后地出了问题,惹纠纷摊上官司的就不说了,有些甚至连账目都有问题,按理说,厂公名下的铺子,掌柜们不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才对。”
姜妙不解,“姑妈不是只管京城周边那几个县城的账目吗厂公为何非让您来更何况,他本人都亲自出现了,哪还用得着姑妈”
“厂公没插手铺子的事儿。”姜秀兰猜测,“他来江南,可能有差务在身。”
姜妙心想,摊上这么个一言不合就眼瞎的东厂提督,崇明帝即便再有十万火急的差事,也得往后挪一挪。
虽说是元宵宴,姜秀兰和冯公公都没能与肖彻同桌,姜妙也只是站在一旁布菜,小宝算是沾了光,就坐在肖彻对面吃得津津有味。
等肖彻搁下碗,姜妙才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带着小宝离开。
冯公公已经陪同姜秀兰吃了饭,就等在外面,手上抱了个红漆匣子。
姜妙在庄子上见过几次,这个匣子里装的都是密折,肖彻看不见,冯公公要负责把上面的内容念给他听,然后根据他的指示进行批注。
当然,这种活儿必须得由肖彻信得过的人才能胜任,可见得冯公公在厂公跟前的地位举足轻重。
姜妙带着小宝去往厨房,姜秀兰给她留了饭菜。
饭后,姜妙把自己白天买来的几盏小花灯点燃挂在树上给小宝看。
今夜外头注定是个不眠夜,花灯节的繁华喧嚣早就穿过白墙传了进来。
姜妙其实很想去看一眼江南的花灯节什么样,但一想到肖彻尚未恢复,随时都要传唤人伺候,便打消了念头。
戌时过后,街市上开始猜字谜放河灯,花灯节的热闹真正开始。
肖彻批完密折,有事准备外出。
不巧,冯公公晚饭吃了辣,脾胃烧得整个人不舒服,姜秀兰要送他去医馆,陪同肖彻外出的任务便落到了姜妙头上。
马车已经有人准备好,车夫是负责暗中保护肖彻的暗卫。
姜妙抱着小宝跟在肖彻身后出门,肖彻不习惯被人搀扶,她就盯紧了路,然后指挥他怎么走。
虽然走得慢了些,但肖彻每一步都踩在她指挥的点上了,并未磕着碰着。
马车很宽敞,从外头看不出多华丽,内里装饰却精致考究,侧壁浮雕了云纹瑞兽,脚下踩的是团花缂毛软毯,颜色一点不花哨,处处透着低调奢华的品味,姜妙都没敢让小宝直接坐,上去就把儿子抱在腿上,生怕他一会儿尿湿了座椅上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