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经纶不见他,说要准备出征事宜,并且放了话,小宝是人质,他会带着去前线,让定王妃歇了心思,别妄想把人弄出去。
站在乾清门外吹着雪风,傅经纬抹了把脸,望着传话的小安子,“你是不是听错了”
小安子道“世子爷,这就是皇上的意思。”
“不是”傅经纬伸长脖子朝着大殿方向大喊一声,“三岁半的奶娃娃带去前线,小舅舅你没毛病吧”
“世子爷,请吧。”小安子直接下逐客令。
傅经纬不肯走,又在大门外磨蹭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见傅经纶,而且乾清宫四周的守卫明显比以往更为森严。
傅经纬讨了个没趣,只得悻悻离开。
姜妙早料到事情不会顺利,但还是在听到傅经纶要把小宝带去前线这句话时忍不住红了眼眶,急得心里直打鼓。
“姑娘,可不能再动了胎气。”青杏扶住摇摇欲坠的姜妙,满眼心疼。
傅经纶站在石阶下,闻言脸一沉,眉头深深皱起,“你又怀孕了”
“三个多月。”姜妙站稳后,没有避讳,如实回答。
“楚胤的种”傅经纬又问。
“”姜妙无语,“不然呢”
“靠”傅经纬怒道“这孙子以前果然都是装的。”
什么身中奇毒不能人道,现在竟然连种都有了,这不是瞎扯淡吗
“是不是装的,以后碰了面,你亲自问他就是了,既然事儿没办成,那就这么着吧,外头冷,我得进去了。”
姜妙说完,带着青杏转身就走。
“哎”
傅经纬没把人喊住,一路骂骂咧咧地回了承恩公府,把楚胤他祖宗都给问候了一遍。
大军集结需要时间,傅经纶一时半会儿还出不了征,但这些日子上朝,所奏之事全是与前线有关的。
小宝被困在乾清宫里,每天都有锦麟卫把守,他出不来,只能乖乖待在里头,要么看书,要么睡觉,要么吃。
除了不能踏出门槛半步,其他地方并未受到虐待。
他与傅经纶同榻而眠将近两个月,发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每天晚上到半夜,这位白天生龙活虎的皇帝,都会痛到痉挛,全身冒冷汗。
虽然小宝不清楚傅经纶为什么会痛,但在他看来,傅经纶的症状与他爹当年毒发时不遑多让。
哦,他爹毒发是隔段时间来,这位皇帝每天晚上都会发作。
这让小家伙产生了一种错觉。
再这么疼下去,皇帝早晚得被活生生给疼死。
这天晚上,小宝闭上眼装睡,果然没多会儿,旁边的傅经纶就开始发作了。
他没有痛呼出声,想来耐力还行。
大概是不想吵醒小奶包,他掀被下榻的声音格外轻。
小宝听到他走到桌边倒水的声音,然而因着太疼,手一抖,那只贵重的珐琅彩白地茶碗直接落在地毯上,发出“哐啷”一声响。
小宝再也装不下去,他坐起来,揉揉眼睛看着他,就见仅着中衣的傅经纶死死捂着胸口,额头上渗出冷汗,神情痛苦至极。
小宝下了榻走到桌边,踮着脚尖拖过另一只茶碗,费劲倒了杯茶递到他跟前,声音又奶又软,“你是不是中毒了”
傅经纶接过茶碗,仰头一饮而尽。
茶水并不能止痛,因此他面上的痛苦之色未减分毫,只是缓缓抬头,对上眼前小奶包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唇角微微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