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箭矢扎入身体的一刹那,吕刀子并不担心,这样短的箭矢,这般狭小的房间,他有信心把眼前这个女人击杀。
但在看到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后他便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支箭极其歹毒,看着从箭杆中喷出的血液,吕刀子便知道箭头一定是三棱破甲箭头,而箭杆用硬木制作,细而中空,如此才能让自己尽快的失血。
吕刀子比谁都清楚失血的代价,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大理寺中,失血的代价就是慢慢等死,越来越虚弱的吕刀子呼吸开始急促。
姚女史笑盈盈的看着地上冒血的吕刀子笑道“这般的身手怕是军中的老兵吧如何能做别人的犬牙,丢了我大宋将士的脸面”
她知道吕刀子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她,蹲下身子开始检查吕刀子身上的东西,在看见腰间的小竹筒之后眼睛立刻发出精光。
竹筒上的印记已经被摸去,但这并不妨碍,急急的寻了房中的墨汁,轻轻涂抹一层在竹筒上,用白纸印染之后便能瞧出大概来。
“果然是祁国公府的人”
“胡说我乃张家门客”
吕刀子的最后一声呼喝却让姚女史笑道“张家哪个张家据我所知神都城中叫得上名号的张家也只有铜锣巷的巨商,可张家为何会派遣死士前来大理寺击杀张家小娘子”
说完也不瞧有进气没出气的吕刀子拿着竹筒转身离开厢房,外面的人已经被击杀的差不多,亲卫司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但唯一让姚女史不满的是没有活口,脆声道了一句“留下活口”
这句话让亲卫们手中的动作稍稍一慢,死士们却乘机卖力攻杀,但在亲卫司的手中又哪能占得去便宜
短短数吸的时间,死士们便死的干净,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但也给亲卫司的将士造成了伤害,亲卫司队正不满的瞪了一眼姚女史道“两军作战拼得便是胆气,岂能说这般的泄气话”
“没有活口如何向官家交代”
亲卫司的队正干咳一声指了指姚女史手中的竹筒道“你没有找到吗”
“单有物证没有人证岂能着实”
队正笑了笑“官家常言,死物不会说谎,人却是会说谎的便叫我拿了这些人的所有物件送去皇城司,必会有所收获”
姚女史不再说话,确实如此,刚刚吕刀子便没有说实话,并且转嫁栽赃张家,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轻哼一身便离开,这些亲卫司的人可不比自己身份高贵,便是大理寺卿对自己都算客气。
张知白已经走出房门,看着后衙遍地的尸首皱起眉头,他并不怜悯这些人,夜如官衙还是来行刺的本就是死罪,可如此冲击公衙,还是三法司之一的大理寺。
事情的严重已经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刺杀,而是在蔑视大宋的律法和官衙权威
什么时候这些宗室居然如此肆无忌惮了回想起来张知白忽然背后发冷,据说此前神都城动荡和宗室有脱不开的干系,包拯曾经说过“神都之祸,起于东城矣”
而之前白云寺的弥勒教好似和东城也有联系
张知白乃是大宋的大理寺卿,用赵祯的话来说,“大宋所有案件皆至大理寺而止”掌刑狱折狱、详刑、鞫谳之事。
他对神都城中的许多事情都是知之甚详的,稍稍一分析便知道其中的问题,以及涉及背后的势力。
原本他对宗室并没有多么厌恶,毕竟他们的钱也是自己赚来的,也给神都乃至大宋百姓以好处。
张知白不是迂腐的人,祁国公府的产业给大宋的百姓了许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