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名义已经变得非常可笑极具嘲讽,但该有的礼仪依然不能放弃,这是赵祯的脸面,也是大宋的威仪。
赵祯的国书当然是写的极尽悲伤同情,说实话赵祯在写的时候确实怀有对一代帝王王朝衰落的感慨,辽朝曾经是多么的强大,但他的强大天生就存在着畸形和缺陷。
一个帝国的兴起到衰亡其实就是一篇宏伟的史诗,这是一个民族的奋斗长歌,虽然有着不同的信仰和血统,但不意味着赵祯回去鄙视它,其实对于赵祯来说,辽朝就是华夏历史的一部分,一个精彩的部份。
辽朝的民族文化,辽朝的社会风俗,辽朝的人文制度等等这一切都是值得保留以及回味的,所以赵祯的这份亲笔所写的国书带有真情实感,甚至让辽人一度怀疑这是一个对辽朝保有好感之人说书,而不是赵祯本人所写。
可使臣温书文的话却让他们大为惊讶“此乃我大宋皇帝亲笔所书,无有一字出自朝臣学士之代笔。”说到这里,温书文面露感叹和敬仰“起居注中明确所载,陛下与宣政殿北望,彻夜未眠,感慨曰御弟之辽朝败坏如斯,悲哉痛哉”
张俭一时默然,辽朝的文臣也大多不再说话,显然这是不会有错的,只不过在契丹武将的眼中,这却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诚然,即便是他们不理解也无所谓,温书文恭恭敬敬的上前祭拜耶律洪基,并在退去后对张俭道“萧满在我大宋大定府”
随着他的话,张俭浑浊的眼神瞬间变得精亮,如同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温书文“这么说来个中缘由你大宋都知晓了”
“什么缘由官家命我见你后如此说,至于其他某却不知啊”
张俭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大宋皇帝在为大辽保留最后的颜面,长出一口气道“本相知晓了,辛苦贵国把萧满押送回来,此人是我大辽之辱也”
既然张俭这么说,温书文也不好多问,只是微微施礼道“此行国书已经呈与太后,本使告辞了。”
温书文打算离开,但张俭却不打算让他走,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道“使者何必如此着急眼下虽然是大行皇帝的祭奠之礼,但也是我大辽新君继位之礼”
“新君继位”温书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瞪大眼睛道“那襁褓之中的皇嗣便是大辽的新君这”
温书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母壮子幼已经是极为危险的事情了,而眼下这祖孙两代相差几十岁,所谓的新君继位也不过是个笑话,谁都能看出,现在辽朝真正的主人是谁。
显然这是要实实在在的临朝称制了,辽朝的萧太后终于走上人前,成为大辽的一国之君,虽然名义上她还是太皇太后,可实际上却是权利的拥有者。
谁也不会去支持一个襁褓之龄的皇帝,而萧观音也一下成为太后整个萧家便是辽朝一等一尊贵的家族了。
温书文望向张俭,瞧着他眼光中闪现出的光芒,诚然,他也是其中的利益相关者,并且要通过自己的嘴告诉官家,辽朝的太后正式收权与大宋对抗了。
灵前继位并非是什么破天荒的事情,历史上也很常见,为的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权利的交接和过度,无论是往好的地方过度还是往坏的地方过度,这都是一种全新的开始。
大宋便是如此,太宗便是在太祖的灵前“火线继位”的,要不然也没有赵祯的皇位,而赵祯自己也可以说是在真宗的灵前继位的,他当时对权利的渴望超过了他现在的自己。
很快,辽人的仪式也已经开始,张俭上前对一身天子服饰的萧挞里恭敬的行礼后,便小声把赵祯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