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知晓所谓的车夫都是大宋的禁军,却是进军中精锐的斥候,此次前往辽朝,自己还身负重任,这多天来,他已经发现了此事的蹊跷,作为度支使的自己为何平白得了这么好的差遣
其实对于自身安全他是从不怀疑的,辽朝也是号称正朔王朝的,岂能对他下手
既然蔡伯希要把自己顶在前面,那就一定有着充足的理由,否则怎会放弃这个等同于出使的好机会
即便是张茂都知晓,眼前这十万石粮食对辽朝来说是杯水车薪,当他依旧一言不发,即便是穆修来到他的身边,他也只不过是微微拱手便罢。
反倒是穆修上前主动的找他说话“张度支,你可知这些粮食是从何处运来的”
张茂望了他一眼“自然是从大宋,至于具体出处,您还是不要打听为好”
有礼有节的回答让穆修稍稍尴尬,但他却不是故意刁难张茂,而是希望和他搭上话头,穆修岂能不知这些粮食的出处
车队在辽朝的官道上飞驰,说是飞驰并非是因为速度快,而是用为颠簸,坐在马车上的张茂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颠簸了出来。
张俭微微苦笑自己恐怕还要承受许久这样的痛楚。
从这官道便知晓了辽朝的运输能力,他是三司的度支使,岂能不知道运输对一个王朝的作用,眼前这颠簸的官道简直就是陆运的噩梦,马车不能快速行事,路面上的马蹄坑又极易损伤马蹄。
即便是最快的速度,一天也行进不了多少里,何况还有沉重的运粮车厢在后面羁绊,就如同一只大手拉扯着马车,相比大宋的水泥官道,这简直就是不能称得上路。
如今的大宋只要是大一点的州府几乎都是铺满了水泥官道,货物在相邻的州府运输最多只需一个白天便能抵达,而在辽朝怕是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
从大宋的景州到辽朝的中京大定府,路程也只不过相当于从大宋的顺安军到景州的距离,要是在大宋只需三天,在辽朝以这种速度,即便是路上马匹马车不出意外,怕是也需要半月的时光。
这便是大宋与辽朝之间的差距,越是如此,张茂越是暗自欣喜,耽误的时间长了,路途上消耗的粮食便越多,他和禁军车夫们的身上可是带着自备的军粮而来,虽然不好吃,不过却能填饱肚子。
辽军的骑兵虽是沿途护送,可他们的吃食全要从这些粮食中出,路上耽搁的时间越长,这些粮食的消耗便越快,而张茂已经看到一路上有许多骑兵加入到“护送”的队伍中
十万石的粮食看似很多,可到了辽朝中京之后,还能带走多少更是成问题。
马车在抵达滦河城的时候便停了下来,滦河城是距离大宋最近的辽朝县城,这里不同别处,守军众多,当看到数百车粮食抵达的时候,城中的军民小小的激动一下,但这些粮食却没有一粒在城中发卖。
十万石粮食就在眼前,可城中军民却没有一粒,这如何能让他们接受心中的怒,怨,汇聚在一起,即便是张茂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到不妥。
但穆修坚决的执行皇帝与太后的旨意,执意要把粮食运送到上京城,在此期间,一粒粮食都不会发卖出去。
张茂看着穆修与辽朝守将之间的争吵,心中冷笑,这穆修就是个傻子,只需一点点粮食和善意的谎言便可打发这些饥饿的人,却非要固执己见,万一闹出军民之变,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他自己
城中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而此刻的张茂却把所有大宋车夫聚集在一起,守住自己所在的小院,却把运粮